长宁顿了顿，收起笑容，淡淡的回了一礼，转头看向正在与陆汝风说话的秦氏，不再看向那边，心中却悄悄的记下了那道目光。
秦氏转头就见长宁一副低头不管耳边事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抬手摸了摸她脑后的发髻，笑道：“六娘头发密实，这个圆髻也绾的密实，只是太素净了些，便是砚郎不在家，你也应打扮的素净一些，便是本身看着表情也好。”
她进门时，老国公已经归天了，不过作为定国公的主母，老夫人与老国公这桩孽缘她倒是晓得的一清二楚。
长宁闻言，笑着点头应是，摸了摸本身髻上的发梳，道：“这是在屋里才如此的，本日不知母亲叫我过来是这般丧事，如果晓得，定是要好好打扮一番的。”
秦氏拉着长宁在本身身边坐下，让身边的桂芝给她盛了一碗汤，看了眼陆老夫人因为没能难堪生长宁有些丢脸的神采，挑了挑眼角，笑容满满道：“我可不兴这些，想必六娘在家时都未曾如此服侍过亲家母，我这个捡了一个现成的小娘子的人可更受不起了，我的儿媳，我自是心疼着呢，便是你长嫂，当年我也没有让她如此这般，两个儿媳总要一视同仁不是，今后家中再有宴席，你呀也莫要如此了，放心落座便是。”
秦氏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六娘这段话应在正堂，大师都在一起时说！”
一餐饭吃的氛围非常沉闷，老夫人全程黑着一张脸，滕氏神采也不如何都雅，沉默的让人感觉阴霾，陆三娘虽在博郡王的秋宴上见太长宁，却并不友爱，没想到这位艳惊四座的小娘子最后竟然会嫁给本身冷冰冰的三哥，成了本身的三嫂，想到本身还没有下落的婚事，表情也是跌落谷底，食而有趣的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陆四娘、陆五娘与陆三娘年事相差不过两岁，也是到了适嫁之龄，可先有陆三娘在前未嫁，后又因陆砚远赴边关，只怕是秦氏也没甚心机管她们的婚事，加上这两人从小被陆三娘欺负，脾气怯懦，见世人不言语，也只会低头用饭。
陆砥手里的茶碗俄然翻落，茶水大半倾倒在了滕氏的身上。滕氏立即高呼一声站起来，不断的用手擦抹着衣裙，但是那浅浅的紫罗色已被茶水污了色彩，变得有些褐黄兮兮的，非常丢脸。
“外人？”长宁不由反复了这两个字，微微撇了撇嘴，点头道：“都传闻老国公贤明神武，祖父还曾对我们讲过，说文宗曾赞老国公是不世出的将才，我嫁出去前原觉得老夫人也应是飒爽宽和的人呢，却不想竟是如此……如此……”长宁有些难堪，不知要如何说的委宛又不失礼，绞尽了脑汁，也没想出合适老夫人道子的褒义词，只无能巴巴的笑了声，道：“不过她毕竟是家中长辈，我这个长辈便是被她抉剔一二也是应当的。”
长宁闻言微微一愣，也不看陆老夫人和滕氏，直接乖乖应是，秦氏笑容更大了，目光扫过无话可说的陆老夫人与滕氏，内心悄悄冷哼了一声，毫不在乎的号召长宁用饭。想当年，滕氏刚进门不到三日，老夫人便发话免了她晨昏定省的端方，话里话外的意义不过就是说她是个后妻，不配让滕氏这个世子夫人施礼问安。当日她没计算，此时本身的亲儿媳进了门，她更要心疼了，只如果当年滕氏没有做到的端方，秦氏发话让长宁也一样十足不必做，不过只是这孩子灵巧，即便本身说了不必晨昏定省，却还是每天迟早都要去看看本身，如许一来，秦氏更是将人疼到内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