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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奉告你, 并不是成心瞒你,而是……我以为此事与你我无关。”陆砚声音安静,带着几分欣然:“我自幼长在深宫, 碰到过很多人, 也遭受过很多事,是以对我而言, 信赖是只给亲人的东西, 而在我心中, 我的亲人只要母亲和你, 除此以外,其他人都不在我顾念的范围, 你说得对, 我是从未想过这般事情会对外祖母有如何的打击, 是以也不会晓得,你会为此难过……来由或许无私, 但我从没有出尔反尔的意义,与你我相干的事情更不会瞒你。”
“外婆,但是扰了你歇息……”长宁被曲老夫人的模样吓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响后俄然痛哭出声:“外婆,你……你这是如何了呀?去唤大夫,唤大夫呀!”
曲元白、曲元恒与曲景曜都围在几个大夫身边,扣问白叟可另有其他题目,几位大夫面面相觑以后,叹道:“老夫人年近花甲,保养如此已经不易,本日遭此气哀攻心,今后万不成再大动兵戈,需埋头疗养才是。”
张手环绕住陆砚,长宁靠在他的肩膀,闷闷道:“本日这事太沉重了,我内心难受……”
长宁趴在陆砚肩头,半晌后点点头:“去说说吧,不然老是于心不忍……三郎,我这般是不是对不起三娘舅?”
长宁转头看向陆砚,见他眼神带着歉疚,晓得他定是因为本身之前的一番话,又见外婆刹时白头而难过,回身抱住他,轻声道:“不怨的,三郎莫要自责了……”
“莫要瞒我了,阿桐不似你,心机都写在脸上。”曲老夫人瞪了陆砚一眼,转头拉起长宁的手道:“你这个夫君心机深沉了些,但却有一点好,便是晓得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这一点就赛过你那几个娘舅!你婆婆好福分,教养的好,不像我,哪个孩儿都没有教诲成……”
曲老夫人叹了口气,像小时候那样将长宁抱入怀中,悄悄唱起了哄她的歌谣。白叟的嗓音不在清澈,乃至带着破风箱普通的沙哑,可心疼长宁的心却一向都未曾变过……
陆砚拿起一件加棉的大氅给她披上,悄悄笑了下:“如何会,出错的是玉娇,这个儿郎哪怕真的不是三娘舅的血脉,也是无辜,三娘舅哺育他们一场,想必泉下有知,应也不肯他们如此了局。”
陆砚抱着怀中娇软的人儿,大掌悄悄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莫要想太多,那玉娇是咎由自取,三娘舅对不起曲家、对不起你昨日说的那位小娘子,却对她不薄,替她赎了身,娶她做正妻,她便该满足,但是她却贪钱又贪情,外祖母这般恨她也是人之常情。”
长宁有些木怔怔的走到曲老夫人面前,还未开口便落下了两行泪,曲老夫人倒是比儿孙们都安然,抬手拂去长宁脸上的泪珠,笑道:“阿桐莫哭,哭的眼睛肿肿,欠都雅了呢。”
曲老夫人见二人是不管都不筹算说出来了,精力也有些疲惫了,摆摆手道:“罢了,便是来看我的,现在看过了,便归去吧,别忧心我,不就是白了头发么?人这平生,头发毕竟是要白的……”
曲老夫人见状看向陆砚道:“你来讲。”
“你们都出去吧,让我和阿桐说说话。”曲老夫人对一旁的几个儿郎挥了挥手,看了眼陆砚道:“你留下吧。”
陆砚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吻着她的发顶:“那些作歹的人,我会让他们给三娘舅一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