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吴慧芬走了过来,换了一块凉手巾给丈夫。高育良捂着脸,哼唧道:我这牙疼,那里是着了风寒啊?就是让你们这帮混账东西烦的,我说你们能不能给我省点心?!祁同伟态度诚心,说他晓得教员讲原则,不肯和绯闻丑闻不竭的赵公子多噜苏,以是赵家的很多事,他都没敢来找教员。有些事替教员挡了,有些事替教员办了。昨晚为陈清泉的事,赵瑞龙从北京飞来,让他去找李达康,他不能不找啊!

就说到这里,牙疼俄然又发作了,疼痛并没让祁同伟带走,反而发作得更加狠恶了。高育良回屋躺倒在沙发上,捂住腮哼个不断。吴慧芬仓猝换一块凉手巾,给他捂上。高育良笑容满面,又呜呜噜噜说:这么一大堆烂事,难啊!吴教员,你现在晓得我昨夜为啥在阳台上站半宿了吧?吴慧芬说:晓得了,你呀,这不是牙疼,是急火攻心……

第二天一早,祁同伟例外没去健身房熬炼,而是早早来到高育良办公室门口等着。上班时候到了,教员还没来。这不太普通,教员是一个像钟摆一样有规律的人,不该该啊。祁同伟不时地看看腕表,保养得光亮闪亮的额头蹙起两道深深的皱纹。陈清泉的分量很重,老省委书记赵立春的公子赵瑞龙也从北京飞过来调停了,现在正在李达康办公室谈着。他如果能压服教员也让步一步,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

祁同伟脸上闪现出幽怨的神情:现在人家就是想让我下台啊!高育良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该下台?你老婆梁璐前天又跑来哭诉,说你整天泡在山川度假村,和高小琴厮混!祁同伟急眼了:她胡说八道,老女人的确变态!高育良讽刺道:梁璐现在是老女人了?当年呢?是谁在大学操场上公开下跪,向人家热烈求婚的?一跪大半天,全校师生都晓得!祁同伟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高育良进一步逼问:话既然说到了这分上,祁同伟,你也给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在山川个人很发财呀?祁同伟矢口否定:发啥财?我哪有这胆啊!

祁同伟晓得,事情没完,陈清泉被辞退党籍、辞退公职以及行政拘留,只是一场恶梦的开端,而不是结束。他要尽最大的尽力挽救败局,堵住缝隙。在祁同伟看来,陈清泉不过是政治斗争的捐躯品,如果教员肯偃旗息鼓,主动与李达康握手言和,将来的局面或可保持。

省委书记沙瑞金、纪委书记田国富,满是中心前后派来的,啥意义?值得三思啊!赵瑞龙真在京州出了事,他也就脱不了干系喽。照说,前面总另有李达康挡着,赵公子是他老带领独一的宝贝儿子,可李达康多滑头呀,这辈子替谁挡过事?欧阳菁还是他老婆呢,在他面前被侯亮平抓走,他也不管。想当年,他和李达康在吕州搭班子,赵瑞龙跑到吕州生长,要建个美食城,李达康拖三阻四就是不批,厥后还是把困难摊到他面前,弄得他躲都躲不了,现在留下了一堆费事……

进了教员家,只见高育良倚着沙发,用一块湿毛巾捂着右腮。吴慧芬说:你教员昨夜在阳台站了半宿,能够受了风寒,凌晨起来牙疼得不可,吃了止疼药也没用。祁同伟晓得,这是教员的老弊端了,急火攻心轻易牙疼。牙疼不是病,疼得要性命,贤人普通的教员只要牙疼,就显出了凡人本相。这么看来,陈清泉在教员内心也另有些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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