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领旨。”太师童贯、宣和殿大学士蔡攸、宣和殿待制暨驸马都尉蔡鞗皆领旨谢恩。却说这蔡攸、蔡鞗均为大宋前任宰相蔡京之子,蔡京于宣和二年被罢相,圣上特许其于京都保养天年。其宗子蔡攸深得圣宠,得准随时随地出入禁宫。据传,蔡攸年青时为邀宠,常于宫中上演秘戏供赵佶玩乐。曾着短衫窄袴,涂抹青红彩妆,仿若倡优侏儒,说些贩子淫媟浪语,以献笑媚谄君主。蔡攸曾对赵佶进言:“所谓人主,当以四海为家,承平为娱,光阴能多少,岂可徒自劳苦!”赵佶采取其言,故命人制作“万岁山”,此皇家苑囿工程浩大,皆仿造江、浙为白屋,多为村居、野店,且聚珍禽异兽,动数千百,可谓劳师动众、祸国殃民。
赵佶点头道:“西夏狗贼委实可爱,比年犯我边疆,幸得童太师死守克敌,现在内哄已平,想我泱泱大宋国何惧尔边疆小国?不日朕定要命童太师重新挂帅誓师西征,将那李夏小国杀个片甲不留!”言罢,忿然拂袖拜别。
童贯乃大宋当朝第一寺人,位列三公,手握重兵。奉赵佶之命,十多年来交战于西北边疆,与夏、辽、金等国周旋。此次安定内哄再添新功,可谓风景无穷。朝臣纷繁拱手道贺,极尽恭维。
如此胡思乱想,昏昏沉沉,不觉过了两三日。这日,她正苦闷,想着如何能脱身。忽听狱卒喊“柔福帝姬”,过了半晌,见那赵嬛嬛带了个手捧食盒的寺人入了牢底来。冷飞雪又惊又喜,正要说话,却听——
话说那赵佶退朝以后,念及将取青鸾之命而炼制丹药,心中倒有些欣然。不觉踱步至漱玉轩,迟疑很久,毕竟还是回身不入。
西夏细作?冷飞雪与青鸾双双惊诧。
“找死!”蔡攸喝道,正要轰动侍卫,却见假山中腾空蹿出一条身影。紧接着密密麻麻的“款项镖”如暴风骤雨般朝那蔡攸袭去,蔡攸见来者气势汹汹,一时竟乱了方寸,叶未央趁机封闭其周身大穴。
“沈大侠,你是如何晓得我被关起来了?又是如何想到来救我?”她迷惑道。
赵佶合法拜别,忽见一个物事“嗖”的擦面而过。他骇然失容,大喊:“来人!护驾!”一时大内保护簇拥而至,将天子团团护在中心。贴身寺人仗胆寻那物事,竟有一封裹着石子的油纸。想必来者是为通风报信。寺人谨慎翼翼抖开信函,获得天子答应后,方念叨:“今有西夏细作混入大内,望吾皇明察秋毫。此细作乃西夏皇裔合安郡主,化名宋人冷飞雪,旨在盗取吾朝军机奥妙……”
而五子蔡鞗深获乃父蔡京心疼,力荐其为宣和殿待制。赵佶念蔡京乃朝廷重臣元老,特赐茂德帝姬下嫁蔡鞗,蔡家由此跻身皇亲国戚。
冷飞雪尚未反应过来,就见与帝姬同来的寺人往赵嬛嬛后颈一捏,赵嬛嬛当即软绵绵倒下。那“寺人”缓慢翻开食盒,里头竟是一套宫装,细心一看,竟同赵嬛嬛身上着的普通无二。
冷飞雪身子一僵,正不知如何自处。却听沈傲捏着嗓子扮寺人:“恰是帝姬,敢问何人大喊小叫的?”
“微臣蔡攸,拜见帝姬殿下。”竟是那蔡攸。
“小冷,”赵嬛嬛决计扬大声音,“父皇已派人查明你的秘闻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西夏人!父皇仁爱,念在你救过我母妃,特恩准我来探视你。唉,怪只怪你命不好,恰好生在西夏国。”顿了一顿,对狱卒道:“把门翻开,我带了些食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