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寒忽放下酒碗,盯着她道:“你方才说甚么,‘品酒论剑’?”
“你又是谁?为何要奉告你?”赵洛寒似醉得不轻,俄然推开她。
她止住脚步,回身道:“叶老庄主,有何贵干?”决计将那“老”字念得脆生生。
“都、都被我喝了,”她忙道,“温大哥你不是怜惜这点酒吧!”
“千柔,我听碧儿说,你迩来睡不平稳,故特让人炖了龙眼莲子羹,待会就送来了。”他冲沈千柔道。
赵洛寒一点头,收回一声几不成闻的感喟。
满室酒香氤氲开来,冷飞雪一边为赵洛寒添酒,一边偷瞄他罕见脸红。温若曾说,轩主夙来洁身自好,不沾酒色,别说烟花之地,就连酒坊也鲜少去。眼下见他大口喝酒,倒是很有些成绩感。她窃喜不已,嗤嗤笑出声来。
“我是小冷啊,轩主,你悄悄奉告我?”猎奇令民气中痒痒。
赵洛寒干笑一声,双眼眯起:“是何原因?我早奉告过你,一是你资质愚鲁,二是你练功不勤。”
赵洛寒偏巧打了个酒嗝,一股酒气熏得冷飞雪赶紧撇过脑袋。
又坐了半晌,冷飞雪找了个来由告别。沿水晶桥穿越花海,出了拱月门,绕过假山,却见叶钧拎着个金丝雀笼,往西边悠哉而来。冷飞雪见了鬼普通,扭头就跑,才一拔腿,便听叶钧唤道:“小冷女人,跑甚么呀?”
“快说你昨儿个拿了我那么多好酒,都做甚么去了?”温若笑道。
“未央八岁那年,内人因病过世。老夫倒想有个仇家,那么此生便不寥寂,好歹有仇恨支撑着度日。可恰好宿命作弄,又该找谁去复仇呢?现在人也老了,血也将近凉了,”叶钧叹道,“还是年青好,热血方刚,大略都愿为情爱而活……这不,未央也要结婚了,不知有了妻房还听不听我这老头子的……”叶钧自顾自道。
赵洛寒沉吟半晌:“嗯,会有如许的人。你若赶上,便考虑嫁了。”
叶钧打量着她,笑道:“小丫头你放心,现在我可不敢将你如何。听未央说,赵洛寒那小子看上你了,老夫自是情愿成人之美。听闻贵派白一忠重伤且失落了,嘿嘿,他也算罪有应得。那些甚么‘玉真教’还是‘金真教’的武林人士常日虽蛮横的紧,此次阴差阳错却替老夫报了仇,实在大快民气。如此一来,我们之间的恩仇也就一笔取消了。”他所说的“罪有应得”天然是“玉真教”带领武林四大门派在“论道大会”上重伤白一忠之事。
这叶老头与我说这些做甚么?冷飞雪倒抽一口寒气:“尊夫人是被仇敌侵犯致死的?”
“轩主,你少喝点,别喝醉了。”她伸脱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几啊?”
冷飞雪红着脸,正要回嘴,却听阿箩笑道:“温兄弟夙来慷慨,唯对这酒鄙吝得不可。”
“说说看,谁让你探听的。”赵洛寒道。
“小冷见过未央公子。公子大喜了。”冷飞雪见礼道。
冷飞雪听他此言,不由心痒难耐,也添了些酒,端起碗喝了一口,酒味呛得她连声咳嗽,眼泪也出来了。擦了泪,却见赵洛寒眯着眼看她,嘴角挂着一丝笑,似在鄙夷。
二人又换了话题闲谈起来,叶未央正巧来了。他一身乌黑长袍,外罩银红纱衣,手里把玩着一对白玉球,仍然丰神异彩。
世人都等着赵洛寒为小冷打圆场,不想赵洛寒始终没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