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柔听闻此言,更是心寒如冰,干笑三声,道:“你若怕我图谋不轨,我退出‘碧落轩’便是。”她说完,顾不得世人劝止,拂袖拜别。
“我一早煎了药给白轩主送去,却发明他房中空无一人。问了贴身奉侍白轩主的弟子,都说没见过白轩主。我想定是他闷了,出外漫步去了,也许、也许待会就返来了……”冷飞雪越说越小声,偷偷瞄那赵洛寒,但见他神采益发阴沉。
“轩主你们替洪伯伯报仇了么?”冷飞雪双眼等候的望向他。
拂晓时分,天气将将泛白,赵洛寒已率轩中弟子聚于灵岩山脚。“玉真教”姑苏分教建于灵岩山顶,掩映于林木中,气势恢宏,山下可见观内点点灯火闪动。
赵洛寒率最后一批弟子上了山,此时,苏天璇、陈天玑等人也稍整旗鼓,仓促前去应战。温若为“碧落轩”舞阳使者,主挞伐,现在正带一队妙手与一干道人短兵相见。遵循江湖上王谢朴重的端方,各派开战凡是要下书客气一番,此次赵洛寒直接突袭,倒是罔顾江湖道义,过后不免遭武林卫羽士诟病。
赵洛寒点头道:“你沈姐姐离轩了。”
“这便是赵家绝顶内功‘云蒸霞蔚’?”“玉真教”几个识货的弟子交头接耳道。
世人依言斥逐其他弟子,遂往山下找人,一向寻到入夜却不见尸身。苗十六点头道:“不见尸身,不解除逃脱的能够。只是他们中有二人重伤,若无旁人策应,很难脱身才是。”
赵洛寒、龙不归、温若、苗十六依计兵分四路。
“啧啧,灵噩道人就没教出一个像样的徒子徒孙来!”温若耸肩一笑,不屑地冲苏天璇撇嘴。
“轩主你在发楞?”冷飞雪谨慎翼翼凑上前。
冷飞雪一见赵洛寒,便耷拉着脑袋,筹办挨骂。
温若闻言一愣:“沈家妹子何故如此猜度?白轩主一贯光亮磊落,此次遭人设想,伤势惨痛,如何又成了苏天璇的虎伥?”
三人相互搀扶,并肩立于绝壁边。苏天璇前襟已被染得通红,陈天玑右臂血涌作泉,吕玉衡眼眶含泪。
赵洛寒一旁看得好笑,又见沈千柔正与小道姑吕玉衡厮斗得短长。这吕玉衡年纪尚轻,是灵噩道人收的小门徒,其善于峨眉刺。她那一双巧手将峨眉刺舞得锋利带风,一刺一挥,招招阴狠,直逼沈千柔命门。沈千柔毫不含混,手中天蚕丝恍若织就一张天罗地网,将对方来袭尽数化解。沈先是到处戍守,逐步化守为攻,以柔克刚,削去峨眉刺凌厉守势。
与温若缠斗的恰是“玉真教”弟子吴天权。吴天权乃灵噩道人关门弟子,排行第四。此人筋骨极软,共同剑招灵动,如水蛇蜿蜒游动。温若将手里长剑舞得扭转翻飞,衣袂随山风飘荡,迎战时涓滴不忘保持姿式美好。拆了二十多招,温若逐步占了上风,他大喝一声:“小羽士,哥哥这就送你上凌霄宝殿!”语毕,当胸踢了那吴天权一脚,那人当即呕出一口血,还没待站稳,就被温若一剑捅进胸膛。温若甩了甩手上溅到的血水,悻悻道:“这么不经打。”
他叹了口气,并未答复。只是看了一眼她,摇了摇手,意义是“休管闲事”。
“如何回事?”赵压下火气,问道。
“率性也要有个限度。”赵洛寒道,“小黎之事,怎可见怪白轩主?当年,小黎心甘甘心跟从而去,不幸罹难也是未曾预感之事。若要说勾搭内奸,克日你与叶未央过从甚密,我是否也该思疑你勾搭叶家,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