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未央见礼道:“冒昧打搅,鄙人找赵兄筹议些事,刚听他说,小冷受伤了,便来看看。”
第三层。小冰神采惨白,抓住被角。
沈千柔见小冷晕厥,已偶然恋战,取出迷雾弹,甩落在地,趁乱牵了道人的马,抱着小冷策马而去。
……
沈千柔脸一红,将瓷碗往叶未央手里一塞,冲赵洛寒道:“这下可好,小冷再不消去找甚么神医看眼睛了。”
她再挪动视野,眼睛便死死钉在一小我身上――那是她做梦也想见的人。那人和她梦中所见甚是类似,身形苗条,剑眉星目,鼻子比师父的还要高挺些,眼睛比师父的更加通俗,嘴唇薄薄的,现在嘴角微微扬起。
“瞎了都能闹得人不得安生,现在好了,可不要拆了天了?”沈千柔拢起鬓前发丝,笑骂。
“噗哧!”沈千柔忍不住笑了,“啧啧,好希奇,三年前刚捡来时,赵大轩主但是对她各式庇护,恨不能每日十二个时候将她绑在身边照看。不想,过了三年,就弃之如敝屐,对人家冷嘲热讽,百般作弄。”
“这可奇了。”叶未央眉一挑,亦笑道。
落照如血,翩翩公子身长玉立。也不知叶未央何时来的,他在院子里站了有多久。沈千柔拿绢帕擦了额上汗水,冲他点头浅笑。
沈千柔递给她水囊,道:“急甚么,快到了。待会你见了林老前辈,嘴巴可要甜些。”冷飞雪乖乖点头。
这时,叶未央拱手请辞,赵洛寒遂送他出轩。沈千柔自进屋顾问冷飞雪,不累坠言。
“存候心,这丫头本因头部受创,淤血凝集于内,才导致失明。今次又被重创,可巧撞的部位恰好冲散了淤血。我已施针为她稳定病情,依我看,待她醒来,便可复明。不过,还得过个两三天,让她适应亮光。”沈千柔一边说,一边打量面前两位不相伯仲的俊才。一个如春花般明丽,一个如修竹般矗立,恍忽间,二人面庞身影堆叠……
三年来,为治好冷飞雪的眼疾,赵洛寒命人寻访天下名医。此次,沈千柔听闻“桃源坞”的神医林白仙出游返来,便带着冷飞雪来碰碰运气。
沈千柔确是又热又渴,便不客气,端起碗来饮那藕汤。丝丝甜意,冰冰冷凉,沁民气脾。她正喝着,却听那未央公子轻声吟道:“香汗薄衫凉,凉衫薄汗香。手红冰碗藕,藕碗冰红手。郎笑藕丝长,长丝藕笑郎。”
那轿夫便利完后,正要出发,忽见劈面冲来一队人马。来者个个身披道袍,头戴素色帷帽,沈千柔认得此系“玉真教”弟子的打扮,也不想惹费事,忙叫轿夫让道。几个轿夫一时遁藏不及,惊了为首道人的马。
“好词。”忽听身后一声赞叹。见那赵洛寒摇着把纸扇,施施然进了院子。
“你手里是甚么?”沈千柔见他端着个青花瓷碗,内里不知盛的甚么。
赵洛寒心下深思,重生后留下小冷性命,一晃三年,小冷已是豆蔻韶华。虽说眼盲,却也能闹得轩中高低鸡犬不宁,调皮得的确不像个女人家。现在眼疾好了,却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碧落轩”江南分舵内。沈千柔屏气凝神为冷飞雪施针,盛暑难耐,她已是香汗淋漓。一个时候后,她方从屋内走出。
小冷一时拉着沈千柔扭转,一时粘着赵洛寒说话。赵洛寒被她吵得头大,忙称另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分开。沈千柔替她把了脉,便也走了。小冷那里舍得睡,画了一宿,恐怕哪天再瞎了,连个念想都没有。可惜,画来画去,始终画不出个模样来。她思忖着,今后定要为熟谙的人都画一张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