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好狠的娘们儿!”温若叹道,“她想毁你的容啊!”
叶未央从地上爬起,模样狼狈不堪,想他平素整齐讲究,现下衣摆满是灰尘,又狷介风雅惯了,一时被人瞧见昂首下跪之窘样,实有难以名状之滋味。他转头怒瞪冷飞雪,目光狠厉,仿若要将其拆骨入腹。
“晶儿姐姐,她竟……”冷飞雪不想昔日晶儿竟为仇恨,变得如此乖戾凶恶,不由心下寒凉。
冷飞雪不知他俩暗里有何干系,只觉话中有话,却只能眼看那叶未央吃瘪而退。又见赵洛寒神采不佳,她自是不敢多问,只言四人聘请他于新屋做客。他想也没想便回绝了,道:“你也快归去罢。本日之事,对谁也别提。”
冷飞雪自知不是其敌手,难堪相对,正愁如何摆脱。忽听那苏天璇嘲笑道:“现在可没人救你,乖乖伸出舌头来,女人割了你舌头,也许表情一好,饶你一条贱命。也不知姓赵的如何看上你这废料?”
话说冷飞雪一起行至赵所居住的小屋,见篱门半掩,便进了露天小院,才想唤声“轩主”,却见大门也是半掩。她透过门缝竟瞧见如此一幕:未央公子低头跪在赵洛寒面前,因背向外,看不得他面上神情;而赵洛寒泰然处之,倒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慵懒。
“你脸如何了?”赵洛寒瞟了她一眼,问道。
“你……”叶未央气势顿时灭了半数,忽又想起甚么,道,“你不想她死?”
龙不归冲温若等人怒道:“可闹够了!‘人皮画匠’之事未了,却先起内哄了?你们好好想想,当初三派归并,说好了临时放下昔日旧怨,你们怎的……”
“逐客令”一下,几人均叹无趣,再闹了半晌,便散了。只因四人离开“介入派”,而原“碧落轩”江南分舵现属其地盘,四人皆不肯归去,便商讨找间堆栈临时歇脚。次日,冷飞雪拿出赵洛寒所赠银票,托人买了栋四方小宅,家具仆人一应具有,四人遂欣然入住。世人又发起请了赵洛寒与沈千柔来热烈热烈,冷飞雪和阿箩便分头去请赵、沈二人。
“咳!”赵洛寒咳嗽一声,“快走罢。”
他话还未完,便见吕玉衡舞动一对峨眉刺朝温若号召,温若已是双目通红,招招使狠,将那女羽士逼得闪躲退避。却又见苏天璇娇嗔一声,长鞭一挥,二女联手攻来。
冷飞雪脸上立即印上一道红肿,于乌黑面庞格外显眼。
“记得擦点伤药……你们怎又惹到她了?”他请四人坐下,取来大碗。温若便筹措着为几人倒酒。
再说温若一行离了“介入派”,一时只觉浑身轻松,一起谈笑风生。其他弟子各有筹算,阔别后连续散去。
“‘碧落轩’丧芥蒂狂,伤我诸位师兄性命,这等不共戴天之仇,就在本日好好告终!”一年青道姑叫道。
冷飞雪摸着腰间玉虎,想当初“落叶盟”始于除夕,以此玉虎为证,名动江湖。赵洛寒将此信物赠送本身,后又结绦打穗子,命她随身照顾,竟不知另有护她全面之意。她想到此,不由心内彭湃,恨不能掏心掏肺诉说一番感激之情。
“当日白一忠树敌无数,终成武林公敌,我们匡扶公理,联手狙杀,又有何不当?”苏天璇道,“厥后证明白一忠是明净的,倒是为奸人所诬告,想想我们都蒙在鼓里,白白做了替死鬼,巴巴儿看人家坐收渔利。有本领,找始作俑者去啊!现在,你们的好盟友倒是乐得清闲,如何不见你们寻仇去?”她此言倒也不虚,当日叶未央冒充与“碧落轩”缔盟,实则暗生波澜,令白一忠乃至“碧落轩”成武林公敌。“玉真教”、“碧落轩”两派寻仇厮杀,均大受丧失,唯有“富甲山庄”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