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箩见她悲伤,又道:“现在是羽士的天下,天子老儿重用灵噩道人,但愿能借助那妖道的丹药白日升仙,传闻都城内满朝文武皆着道服。那灵噩失势后,破坏寺庙,摈除僧侣,害得浩繁和尚无庙可归,也有和尚蓄发当道人去了。面前这小和尚怕也是受害者。”
“听闻西夏国崇尚佛法,国中得道高僧如云,小僧的师父但愿能在有生之年往西夏高台寺拜见大德高僧,听其讲经说法。只可惜师父被道人殴打致死,临终前师父将他的佛珠交给我,望我能带着佛珠前去西夏,实现他毕生之愿。”小和尚道。
“当时都是龙长老一人打理洛阳总舵的事件,温若和苗大哥协理,轩主和白轩主常常天南地北地跑,应战江湖中各大门派妙手,连同招募帮众。我是在入轩后一年多后才第一次见到轩主和白轩主。那天,龙长老让我取些伤药送去洛阳城西的八角亭,我便去了。轩主、白轩主、洪护法和你师父都在亭中,白轩主和你师父受了伤,我替他们上药、包扎。当时洪护法还笑言:‘江南有个沈家妹子,洛阳有个阿箩女人,都是精通医术的,可惜了大好韶华,却要跟着咱几个糙老爷们闯江湖。’你师父伤得甚是严峻,胸口被利器刺透,半条命都没了,我替他止血包扎时,见他前胸后背尽是伤疤,新伤旧伤斑班驳驳,血水汗水糊作一团,我见地浅,吓得双手直颤抖。你师父倒还安抚起我来,说:‘女人莫怕,我皮厚,耐得住痛。’重新到尾,看得民气惊肉跳,他公然连哼一声都未曾。”
“小和尚,你有福了,我们正巧也要翻过那座山,顺道带你一程。”阿箩笑道,“不为别的,只为你我都讨厌那满山乱窜的牛鼻子羽士。”
“你既往西夏,恰好与我们同路,”阿箩道,“比及前面村镇,先找个大夫替你接骨。”
“你师父被羽士害死了,莫非你不想替他报仇?”冷飞雪道。
那小和尚双手合十道:“小僧系佛门中人,岂可与女眷共乘一舆?自是千万不成了。”
冷飞雪想起昨晚之事,忙道与阿箩听。岂料阿箩道:“叶未央都和我说了,他命人开棺验尸,也是为亲眼证明轩主的骸骨无缺。”
冷飞雪回身对马夫道:“这位大哥,费事你扶这小师父上车吧。”
小和尚合掌道:“小僧五蕴皆空,不知甚么是‘讨厌’。”
冷飞雪呆呆道:“还是阿箩姐姐有体例。”
冷飞雪闻言心中凄惨,想本身被灵噩道人一伙害得四周躲藏,而这小师父倒和本身同病相怜。
“也不是,小僧双腿本来是好的,厥后被人打断了,可又有甚么要紧?腿好时便站立而行,腿断了便蒲伏而行,渴了便喝一口山泉水,草上的露水也是好的,饿了便吃野草,也有美意的施主恩赐化缘……”小和尚淡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