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兀自笑而不语。
他亦笑道:“战俘又分甚么男女?”顿了顿又道:“你非宋人,这等闲事最好少管。你可知我虽为王爷,却也有诸多身不由己。本王原不主张攻宋,终归君命难违……罢了,你且放心,本王既开口要了,她俩便是本王的姬妾,今后自是好吃好穿的供着,比起外头那些女眷自要好上千倍。”
“这个本王不能承诺你。”他摇点头。
冷飞雪闻言,鼻头一酸,眼泪更是止不住落下。完颜宗望抓起她胳膊,将她抱上马背,不由分辩,长鞭一扬,策马而去。
“呸,好不要脸的金狗,本公主死也不会随你回金国!”赵嬛嬛骂道。
但听李笑寒道:“‘光荣堂’日前收到密报,信中将蔡氏父子勾搭没藏哲秋之事悉数道出,想必也是沈大侠的高文罢。”
顺着她的手指,完颜宗望将目光落在赵嬛嬛和刘镶身上。他转头看了一眼冷飞雪,附耳道:“耍甚么花腔?”
完颜宗望问完颜宗翰道:“那两位是?”
她淡淡道:“多谢王爷。”
“有劳王爷备好车马,送我回西夏。”她果断道,“那边是我的故里。”
“宋人遵孔孟之礼,慕君子之风,”她叹道,“王爷你倒是个真正的君子。”冷静将手抽回,心中道,我真乃天下第一无私之人,为遁藏赵洛寒而藏身此处,岂料对完颜宗望倒是变相折磨。
“本王的确承诺过,去留随你。”完颜宗望拧眉叹道,“可你若一走了之,本王必将遗恨毕生。你仁慈如此,当真忍心么?”
也不知行了多久,天公却不作美,飘起雨来。雨水打在脸颊上,与泪水稠浊。昏黄中,却听得有人在唤她。她立足,心内浑沌,那里辨得清那边是雨声,那边是脚步声,那边又是人声。
“往哪儿去?”她叹了口气。
帐内,冷飞雪方要开口,却听赵嬛嬛嘲笑道:“大金国的王妃,当真威风!”
完颜宗望亦看向帐外,雪天一色,琉璃天下。一时,二人鹄立无言。
完颜宗望瞪了他一眼,半笑道:“休要胡言。”
……
宋靖康元年、金天会四年十仲春初,宋钦宗向金奉上降表正式投降,徽钦二帝被截留金营。随后,金人又将宋廷后妃、帝姬和宗室女囚于刘家寺,继敛财后开端朋分女色。
“留下她二人,其他随你分派。”他笑道。才说完,却见冷飞雪上前一手拉了刘镶,一手拉了赵嬛嬛,直往营帐去。
完颜宗翰看了一眼冷飞雪,低声笑道:“王妃在此,你自是不好擅作主张了。只不过,大男人三妻四妾平常得很,王妃也要想开些。”
画舫以内,诸人肃但是立。
他笑道:“那公主便好好的死罢。到时本王会禀告吾主,追封你一个贞烈夫人。”又唤来摆布,将赵嬛嬛和刘镶关押在主帐后的一处小营帐内。
他正猜疑,又听她道:“王爷,我不想呆在此地了,我想分开。”
“落雪了。”冷飞雪忽将目光瞥向帐外,漫天飘起鹅毛大雪,竟将她带到初识赵洛寒的那一年。那年,姑苏城遭受了百年不遇的大雪,她孤苦无依,她双目失明,却被一只雪獒驮到了他身边。今后,“轩主”成了她幼年时最美的梦境。
冷飞雪叹了口气,幽幽看了一眼完颜宗望,忽又笑道:“王爷何必难堪两名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