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的马车俄然一晃,车帘被翻开――从中走下一人。此人一手持剑,一手拎着血肉恍惚的人头,正冲着世人笑得光辉非常。
“公主。”冷飞雪挣开赵洛寒的手,难堪地唤了一声。
这沈傲在野杏坡便盯上了蔡京,趁多方人马反叛,混入蔡京一行,一起寻觅动手机遇。现在见赵洛寒等人与西夏人缠斗,定是得空顾及马车内景况,自是当机立断,要了蔡京性命。
赵洛寒忽拉回她,道:“走罢。”
“光荣堂”的死士得令已然摆开杀局,同蔡京麾下所剩无几的妙手厮杀起来。刹时,赵、叶、冷三人亦卷入缠斗。
叶未央笑道:“不如你带。”
世人终是摆脱宋兵,护送蔡京又往南奔了数十里。赵洛寒盘点人头,连他在内,只剩二十人。一行人进步警戒,商讨改走水路,遂快马加鞭赶至四周的船埠。才至船埠,却见黑压压一片人堵住来路,方知中伏。
冷飞雪不敢看地上人头,撇过脸问道:“沈大侠,你为甚杀他?”
沈傲将人头丢弃在地,嘲笑一声:“鄙人藏身马车坐位底下,闻够了老奸贼的脚臭屁臭,可再受不了,割了他狗头倒是平静很多。”
朝廷军队紧追不放,一起凶恶非常。冷飞雪坐在马车内听得车外厮杀声不竭,不由感慨道:轩主一家得了蔡家父子的恩,为还恩典,身不由己,方做了错事。轩主一向是她心目中的大豪杰,可恰好豪杰出错了,出错的豪杰还是豪杰么?当然祸首祸首还是蔡氏父子,现在她的杀父仇敌就与她同车而坐,且他涓滴没有还手之力,只消以手里的“幽冥刀”悄悄割破他的喉咙,或是用“摸手功”不知不觉的封了他的死穴,她就替父母报了大仇。但是,如此一来,父母仍然回不到她的身边,却会陷赵洛寒于不义。正如她没法逃脱本身是西夏人的运气,赵洛寒也不得不替他的母亲了偿恩典。
赵洛寒微微蹙眉,合法脱手,却听身边蔡京低声道:“趁乱护送老夫分开。”
那女人颤抖了一下,谨慎翼翼提步跨过各处尸首,朝赵洛寒走去。
赵早已看破来者身份,贰心下猜疑,“光荣堂”这会子插甚么手?
冷飞雪愣了愣,道:“不,我要助轩主一臂之力。”
朝廷军队虽人多势众,却并无绝顶妙手,赵、叶等人多是练习有素的死士,虽以多对少,倍感倦怠,然终是有惊无险。
“你快走!”赵洛寒忽对冷飞雪厉声道。
但听“光荣堂”死士立于船埠,齐声拱手称道:“恭迎堂主。”
正想着,忽听车外一声短促闷哼,她翻开车帘一看,却见赵洛寒以一敌百,应对夹攻,后背未愈的旧伤口似是被利器所刺,现在正汩汩涌血,染得衣料鲜红。她心中一急,跃上马车,拔出“幽冥刀”,护在赵洛寒背后。
叶未央以胳膊碰了碰赵洛寒,道:“鸿门宴?”
“你喜她甚么?”李笑寒忽挑眉问道,目光落在二人始终相连的手上。
一帮乌合而来的江湖人士皆为神兵,现在目睹着蔡京私藏的三把兵器落入赵洛寒之手,缠打者似变得非常温馨,皆分神看向赵洛寒与那女人。而朝廷军队自是按兵不动,预备坐收渔翁之利。那女人神采渐次绯红,本来只要十余步的间隔,在众目睽睽下却变得万分冗长。她兀自捏紧手中刀,低头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