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倒也没错,当年赵洛寒、霍行云确是奉了蔡京之命,赶赴西夏杀死冷飞雪父母双亲。她闻言一惊,握刀之手顷刻间被利器所伤,手臂上一条血痕如蜿蜒小蛇悄悄游窜。
那女人颤抖了一下,谨慎翼翼提步跨过各处尸首,朝赵洛寒走去。
叶未央嘴角闪现一抹笑,侧身靠近赵洛寒道:“咦,洁身自好如你,竟也有风骚情债?”沈傲亦是好整以暇站着看热烈。
赵洛寒得空理睬她,轻声对叶未央道:“一会你带她走。”
“还愣着何为?!抢啊!”人群里几个大胆的撺掇挑火,世人虽顾忌赵洛寒、叶未央,却仗着人多势众,当即便跳出十余妙手拦下那女人,迫她交脱手里兵器。
他叫谁滚过来?世人见那天下第一刀客手握四把神兵,浑身肃杀,仿佛修罗重生。
冷飞雪不敢看地上人头,撇过脸问道:“沈大侠,你为甚杀他?”
赵洛寒亦是一怔,松开冷飞雪的手,淡淡看了一眼那人。
她合法回身,不想却听那黑衣堂主发话道:“这般焦急走?”
赵洛寒发觉冷飞雪手心冒汗,侧头看了她一眼,却将她的手握得益发紧。
沈傲眯眼道:“替你报了血海深仇,不好么?”
冷飞雪怎认不出,她便是西夏公主李笑寒。她未曾推测,李笑寒竟还好端端的活着,白发变青丝,倒显了返老还童之异征。
“光荣堂”的死士得令已然摆开杀局,同蔡京麾下所剩无几的妙手厮杀起来。刹时,赵、叶、冷三人亦卷入缠斗。
冷飞雪心想:都云“不幸之人必有可爱之处”,你将人间好事做尽,也怨不得至此地步。
话音才落,赵洛寒便欺身上前,手起刀落,又拎起那女人衣裙后领,生生将她拉至身边。世人正迷惑万分,却听那女人冲赵洛寒歉然一笑:“好巧,不想在这儿也能遇见。”
“公主。”冷飞雪挣开赵洛寒的手,难堪地唤了一声。
赵洛寒微微蹙眉,合法脱手,却听身边蔡京低声道:“趁乱护送老夫分开。”
李笑寒走近他二人,面带诡异之笑,腰间铃铛清脆作响。恰是那串铃铛令赵洛寒心生思疑,多年前他曾在李笑寒腰间见过此物,那是大理国赠送西夏皇族的“雅韵七铃”。
叶未央亦奇道:“戋戋几个西夏人,怕甚么?”
此言一出,在场的江湖人士恍然大悟,皆暗自推断,定是这丫头趁乱取了箱中的宝刀,赵洛寒方喝令她“滚过来”。
“啧。”赵洛寒顿时收刀,收回一声感喟,他已然看清沈傲手中的人头恰是蔡京的。不过他是如何到手的?他又与蔡京有何过节?
循声而去,却见一明眸皓齿的女人站在一堆尸身背面,褥裙上血迹斑斑。原是先前叶未央出镖伤人,死者鲜血溅了她一身。
冷飞雪一愣,听这声音,此人清楚是女子。更奇的是,此人声音甚为熟谙,倒是在那里听过呢?
叶未央见他神采有异,正兀自纳罕,又听那黑衣女子道:“汉人有一句诗: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赵公子新人胜旧人,恰是东风对劲时。”
蔡京随即爬上马车,赵洛寒“啧”了一声,一把将冷飞雪也扔进车内,遂与叶未央等人杀出一条血路。蔡京走得仓猝,连妻妾都顾及不上,只闷头疾走。
黑衣女子干笑数声,道:“好无情的汉人,好无情的洛儿。”语毕,缓缓揭上面纱,明眸若秋水,黛眉如墨染,玉面雪肌,乌发朱唇,通身气度,袅娜风骚,好似一朵娇贵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