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望道:“本王猜想,那画卷用有毒质料绘制,你曾抚摩过,手中留毒。而画中另一种质料则能在日光直射下自行燃烧,火光刺中你双眼,你再用摸过毒粉的手拭眼,是以中毒了……不过,你放心,本王定会请天底下最好的名医治好你。”
直到他消逝。统统不过她的臆想,她的幻觉,她的梦。
“敢问冷女人是要分开小舍么?”那管家忽地插话道。
她点头道:“我要在这儿……”本想说等人,但心中苦笑一声,赵洛寒是生是死尚未可知,即便他活着,以二人现在的干系,怕是再见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保卫?”他轻视一笑,“在你睡觉之时,本王已命人处理掉了。”说完又四周看起她的画来。她将画卷挂晒在绳索之上,一幅一幅随风摇摆,甚是奇妙。完颜宗望在一幅画前立足,画中人身披铠甲,于马背上弯弓打猎,他回身笑道:“这是本王?”
赵洛寒冲她略一点头,走近道:“小冷,我和白轩主有事分开几日。你莫要偷懒,须得勤练剑法,待我返来验你。”
他道:“你且在此放心住上一阵。”顿了顿,又眯眼笑着哄道:“总有一天,八抬大轿来抬你。”
他一愣,幽幽道:“我已经逃过一次了。”
恍忽中,见那赵洛寒推开房门,身着新月色便服,头发束起,手握“刈泪刀”。
“我来到这江南之地,刚巧获得动静,方知你身陷此地。”他道,“原觉得你大仇得报,乐不思蜀了,没想到竟是受制于人,行动不便。”
她但觉鼻子一酸,亦撇过脸,同他相背而立。一时晨风鼓励,寒意徒增。
管家跪在地上叫喊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也不晓得为甚么会如许……小的真的不晓得会俄然起火!”
“白痴,”他佯作活力道,“你信不过我?”
“我可没说送你。”她嘀咕道。
……
她翻了个白眼,道:“别叫我‘夫人’。”
她展开眼,面前一片暗中。她攥着衣角,心中悄悄叹了一声,又瞎了。
完颜宗望笑道:“行,一会儿本王让部下清算了一道去。”
“画得不错,本王收了。”他朗声一笑,抬手将那画卷取下。
她点点头,又诘问道:“你安晓得我在这?”
冷飞雪乃爱画之人,见那画轴,心痒不已,只想快些翻开瞧个究竟。那管家看出其意,忙展开画轴――
“谁传的动静?”她奇道,“另则,你为何来姑苏?”
她正要接过那画,忽见画卷平空着火,那火光激烈刺目,她忙侧身闭目。完颜宗望一把将那管家推开,喝道:“你耍甚么把戏?”
冷飞雪听毕沉默半晌。
他道:“我大金国客岁挥师南下,宋帝赵佶昏庸无能,当即传位于太子赵桓,可不就当上了‘太上皇’。今岁正月,金军度过黄河,逼近开封,赵佶因惧我大金军威,携宠臣内侍仓促逃出汴梁城,一向南下奔至镇江。本王率一众亲信,一起尾随赵佶至江南。”
“你的画呢?”模糊是赵洛寒的声音。
完颜宗望看了他一眼,冷言道:“如何,中间有何贵干?”
她忽地低头不语,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们走罢。”顿了顿,又道:“把这些画都带走可好?”
蔡攸?她心想,本身倒是与此人在大宋皇宫有过一面之缘,但他如何会晓得我的行迹?又是如何晓得我与完颜宗望的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