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神采自如地背诵标准答案:“回母亲,笙儿现在还只是个童生,老爷说了,待笙儿的功名再往上考考,转头也好寻个妥当丰富的岳家。”
南瑾训戒道:“观棋不语真君子,落子不悔大丈夫,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弄甚么虚何为么假,人生如棋,棋亦有道,闲暇的时候多揣摩揣摩。”
南瑾绷着脸道:“你不懂甚么叫严父出孝子?”
南姗瞧着南笙点头晃脑的模样,白了他一眼,嘴里轻哼道:“里有那么多篇文章,小哥哥就只会背诵这一句么?”
南姗拿了被邀去赏菊的请柬,去给下衙回府的老爹过目,南瑾捏着花笺看了两眼,才淡淡道:“四时要赏花、闲时要垂钓、生辰要集会、月初要拜佛……你这小丫头还挺忙。”
――当然懂,古语云,严父出孝子,慈母多败儿嘛。
南姗点头:“不能。”能听懂的是天赋。
南姗差点听成蚊香眼,和尚的事情是参禅,羽士的专业是悟道,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师闺秀,她揣摩甚么道呀她,她的思惟境地修炼得再高深,能让她白日飞升去做神仙嘛,或是被穿越大神再pia回当代嘛,如果能,她立马剃了头发做姑子去。
南姗攥了攥手中的绣帕,没精打采道:“重视到了如何?没重视到又如何?”
南瑾面无神采道:“一样的话,我说给离哥儿、果哥儿听,他们能听懂么?”
南姗莫名其妙地坐下,迷惑道:“爹爹不去和离哥儿、果哥儿玩么?”一岁多的两个小娃娃,恰是最活泼敬爱的时候,又生得那般粉粉嫩嫩,您老不去玩会儿?错过这个村,等他俩长大了,就没这个店了喂。
玄月十六日一早,含混睁眼的南姗,听到外头噼里啪啦的秋雨哗哗,微抓狂地捶床板低声谩骂,好不轻易被批准出门一趟,可爱的老天爷却同她作对,就不能等过了明天以后再下雨么……
不过,出门赏菊的打算是泡汤了,但是,最爱横着走的螃蟹,还是没跑出她的五脏庙,派去武昌候府跑腿的小厮,给南姗带回小半篓大闸蟹,有点愁闷的是,这家里的上高低下,凡谁得了些吃的用的,均需上交给南老夫人一些,以示贡献,但是,与其说贡献给了南老夫人,还不如说根基全进献给了南毅那臭小子,真特么善了个哉的。
――实在伉俪俩早心知肚明,南笙的媳妇已根基灰尘落定,沈茂文佳耦也都含蓄默许,不过因着沈佳慧还差一年多才及笄,凡事谨慎为上,便暂先不透漏风声。
南姗收到一张芙蓉色的花笺,上书‘秋光飒飒,菊丛芳芳,玄月十六,静候来赏,子兰’,来送花笺的人还道,君子兰那日会备一席香喷喷的螃蟹宴。
――甚么叫做天大的功德被泡汤了,对南姗而言,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烛光滟滟,映着南姗喜笑容开的神情,眉如刀裁,眼若秋水,端的是雪肤花貌,已然是快成型的美人模样,想着女儿越来越大,能留在身边的日子便越来越短,南瑾放下茶盏,特长指敲了敲桌面:“好好坐着,陪爹爹下会棋。”
南姗应了声是,又对睿王妃行了个福礼,身姿好像行云流水普通镇静,而后法度不急不缓退了出去,到了外头以后,便悄悄吐气,终究不消再领受萧清凌偷偷传送的秋波了……
一旁的温氏和声笑道:“王妃娘娘快莫夸她了,您见她一次,就夸她一次,美得她都快找不着北了……”说着,笑嗔南姗:“还不快去瞅瞅你两个小弟弟醒了没,如果睡饱足了,让乳娘抱来给王妃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