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钱皇后竟生出一种儿子会被废黜的发急感――她甚么都可觉得儿子做,但是这生儿子……她实在故意有力。
这时,一个小寺人仓促行来,气喘吁吁对天子叩首道:“恭喜皇上,怡朱紫方才产下小皇子,母子安然!”
达到太子东宫之时,因肝火攻心而晕厥的钱太后,在太医的一番抢治下,已然悠悠转醒,见天子儿子来看她,不顾面子的以手捶床,哭得老泪盈眶,非常悲声戚戚:“……皇上,你说,这到底是如何回事啊……太子的孩子为何老是保不住,这都是第几个了……”
刚摸上御笔批了两道折子的天子,在得知亲妈的传唤后,本不欲理睬,想了一想,终是将笔毫搁回笔架,再度前去慈宁宫。
太子的东宫现在确切够乱,钱侧妃刚产下一个死婴,还是个手脚畸形的胎儿,嬷嬷们不想给钱太后看,恐污了朱紫眼睛,哪知钱太后偏要瞅一眼,然后被吓得吃惊过分,又跟着晕倒了,两处都是乱糟糟的,皇后和睿王妃在陪着钱太后,祝太子妃还在安设刚出产完的钱侧妃,前来看望的人,现在都聚在太后地点的殿外,晒夏季凌晨的太阳。
钱皇后被天子劈脸盖脸如此叱骂,当即哭的泪水涟涟,钱太后看到皇后哭成水汪汪之状,护犊子的气性又被激了出来:“你骂皇后何为,皇后替你掌管后宫,又为你生了嫡子,没有功绩,也有苦劳,你如何说骂就骂……”
对着钱太后,天子尚能略微禁止忍怒,对着钱皇后时,可就没甚么好神采了,厉声喝道:“朕让你好好照顾太后,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见天子走出殿外,守在外头的一世人纷繁施礼问安,天子一眼扫过,只见在京的三个儿媳妇,个个挺着有孕的肚子,现在已过巳时,日头渐烈渐毒,充满燥烦的炽热感,天子沉着眉峰道:“四王妃和五王妃有孕在身,现在气候酷热,今后不必再来宫中存候了,好幸亏府里将养便是,让太医定时去请脉。”
水红色的薄纱细幔中,萧清淮光裸着上身,靠在搭着海棠簟的迎枕上,沐浴过后的南姗,只穿戴一件石榴红的兜肚,上头绣着一对并蒂莲花,配着几片嫩绿的荷叶,两弯乌黑的臂膀和后背露在外头,南姗以手作梳,理了理头畔青丝,轻声道:“王爷,你早点睡吧,明儿个还要夙起呢。”
天子嘲笑道:“把朕的后宫管的整日鸡飞狗跳,又三天两端掺杂太子的房中事,也没见她掺杂出一个长大的皇孙,她到底苦劳甚么了!”
那日,连续昏迷两次的钱太后,醒来以后,因心中难受不已,又哭哭啼啼了一大场,如何哄如何劝都不见效,天子烦不堪烦,听亲妈哭了好一会,便叮咛钱皇后好好顾问,自个甩袖子走了,太子一向无子,他这个当爹的,莫非会不心烦么,更何况,这但是干系着江山基业的国事,实在,他比谁都心烦。
――这个题目很笨拙,也很锋利,天底下,恐怕也只要钱太后敢如许明目张胆扣问……
“但是,但是……”钱太后伸手拉住天子的袖子,满目祈求地吃紧道:“斌儿但是你独一的嫡子,你不能……”
萧清淮低低‘嗯’了一声,顺手扯开一幅极薄的云丝被,搭盖到两人身上后,然后扶南姗躺倒,本身也一道躺在装着花瓣的枕头上,很天然的将南姗揽到怀里,脸颊悄悄抵着她的额角,低声道:“闹腾了快一天,你也累了,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