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妈妈讽刺地笑:“谁知老天爷开了一只眼,还是半只眼,她前头也陆连续续生了四个,还不是左一个丫头,右一个闺女,这一胎,保不准还是个丫头,论福分,她哪能和夫人比。”
闻言,崔妈妈嘴里不依,笑道:“哎哟喂,我的个好夫人,您顿时就分娩了,老爷千叮万嘱奴婢,要好好照顾夫人,万不成让夫人劳累半分,这端碗喂汤之事,老爷都做得来,奴婢可不敢偷半分懒儿。”
……
都察院府衙。
南瑾极少笑,现在却微扬唇角,道:“玉珑,辛苦你了。”
温氏右手滑动,来回抚了抚滚圆的肚子,温声笑道:“这一胎安生的很,一点也不闹,比前头四个可好服侍多啦。”
因温氏怀相月份已足,随时都有突产出产的能够,这几日,崔妈妈时候存眷着温氏的动静,现在,见她小寐醒来,满脸笑意道:“夫人醒啦,可有不适之状?”
南瑾眼里有了笑意,面瘫脸却还是板的极度方:“想来是不好嫁,不如,就一向当作胖福娃娃养着吧。”
喝罢参汤,温氏觉着身材困顿,便想起家走上一走,崔妈妈忙号召了丫环婆子过来服侍在侧,身子沉重的温氏,单手搭扶着崔妈妈,另一手撑着后腰,在本身的天井中渐渐踱步。
忽有一阵风凉的风拂过,几片金凤花簌簌飘落,有一片悠悠荡荡,刚好飞在温氏隆起的肚子上,久久呆滞不落。
见状,崔妈妈“哟”了一声,打趣道:“夫人,这朵金凤花那里不落,偏落在夫人的肚子上,难不成我们的蜜斯还是只小金凤?”
话音刚落,温氏的神采俄然一变。
烛光温馨。
温氏眉梢轻扬,腔调漫不经心道:“大夫人长了我五岁,四十岁的人了,不是也又怀上了么,可见,这老天爷还是开了眼的。”
温氏面含讥色,扯了扯嘴角:“可儿家有位好婆婆罩着呢。”
提及温氏的婆婆,南府的老夫人,东风对劲多年的崔妈妈,也不免皱了皱眉:“奴婢就没见过这么偏疼眼的娘,二老爷也是她亲生的,也最为出挑,可这老夫人的内内心和眸子子里,只要她那大儿子、小儿子,另有那嫁出去的女儿。”
金凤花树植株高大,正值花期,翠云如盖间,花彩素净纷飞,温氏微抬了眼,看着满树缤纷都丽的花,笑叹道:“这花开得可真好啊。”
南府二房。
温氏扶了扶头上的珠钗,只悄悄一笑,没再说话。
元启八年,六月初六。
隆冬的气候,这一日却可贵清冷。
崔妈妈从矮凳上起家,先揭开遮住参汤的碗盖,再从托盘上端起流花细瓷碗,而后坐回矮凳,拿汤勺在里头翻搅一阵,遣散了很多热意,再舀起一汤勺喂到温氏唇边。
温氏只浅含笑道:“这金凤花一开就是两个月,莫非6、七月出世的孩子个个都有福分啦,不过是个图个吉利罢了。”
阿碧是崔妈妈的闺名,二人自小相处,豪情甚是深厚,干系非平常主仆可比,是以言谈之间并非全然的恭敬,更多有靠近之意。
园内的金凤花,盛开的如火如荼,远了望着,只见花色霏霞,若丹凤之冠,叶似翡翠,如飞凰之羽。
温氏噗哧一笑,笑容如花,伸手摸了摸闺女软绵绵的肉嘟脸,神采温和:“这么大个头的丫头,却不墨迹人,不一会儿就呱呱落地啦,那哭声也清脆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