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虽飘着纷繁扬扬的雪花,不过,从后殿到前殿自有宽广的游廊相连,是以萧明崇身上并无落上一点凉雪,自打住进勤政殿后,萧明崇已成了亲爹亲妈的传声筒,如果到午膳时候萧清淮还没返来用饭,萧明崇便会扑腾着奔向前殿,将埋头办公健忘时候的老爹扯返来用饭。
小包子溜去将功补过了,萧清淮将季子递来的荷包,接了再放到御案上,捏捏萧明崇肉嫩嫩的面庞,又道:“方才和母后在做甚么呢?”萧明崇靠在老爹怀里,喜笑容开道:“母后在教我背书……”朝门口的方向瞧了瞧,萧明崇眨巴眨巴眼睛,接着道:“父皇,母后是不是一会儿就来了?我躲起来,叫母后找不到我,好不好?”(www.. )
御书房里,地龙烧的非常暖和,商谈完国事以后,南屏被远亲的天子妹夫留下,说皇后好久未见家中亲人,甚为驰念,叫他留着略叙叙话,等了一会儿,却见一个裹着狐裘的白玉小娃娃,揣着一个绣黄梅花的荷包,蹦蹦跳跳跑了出去,一溜烟蹿到天子身边,弯着标致的大眼睛,甜甜地唤道:“父皇!父皇!”
南姗冲萧明崇招招手,萧明崇兔子般蹦跳着扑到南姗腿边,奶声奶气的甜语道:“母后,我想和哥哥玩儿。”南姗拧了拧萧明崇的小鼻子,温声道:“才一睁眼,就又惦记取玩儿,你三个哥哥都上着课呢,崇崇,先乖乖用饭,待吃了饭,母后带你到外头玩儿。”勤政殿是历任天子的寝殿,前殿凡是做办公会臣的御书房,后殿才是晚间端庄安息的处所,不懂事的小孩儿,玩闹起来没法无天,未免扰了萧清淮的平静,南姗凡是都带萧明崇到别处玩儿。
“发甚么呆呢。”穿戴明黄色龙袍的萧清淮,单手负背走近南姗,所戴冕冠上的十二旒白玉珠,碰撞之声清脆动听。
已两岁过半的萧明崇,歪扭着不太标准的行动,给萧清淮和南姗施礼问安,嗓音细嫩,吐字如珠:“给父皇、母后存候。”
“母后说,父皇偷吃了她剥的瓜子,现在还活力呢,不欢畅来。”萧明崇糯声甜气的说道,又将手里揣着的梅花荷包,递给和颜悦色的老爹,持续传达母亲的话:“母后说,如果父皇将荷包里的瓜子全剥好还给她,她就不活力了。”
从勤政殿漫步到东宫,再从东宫漫步回勤政殿,因还在热燥的夏季,终究结束漫步之旅的南姗,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便去了净房再沐浴一回,待返来之时,散着长发的萧清淮半靠在床头,双目悄悄地瞌闭,南姗将寝殿中各处烛火吹熄,只余璧角的夜明珠,披发着袅袅温和的光芒。
萧清淮端起茶碗,浅浅呷了一口:“来瞧瞧你有没有偷闲躲懒,太傅留的功课可做完了?拿来给父皇瞧瞧。”
夜灯盈盈,南姗还精力万分地翻着账册,萧清淮却已搁下笔早早出工,提着笔毫的南姗奇道:“本日如何这般早?”萧清淮起家下地,走到南姗身边坐下,夺走她手里的羊毫搁回笔架,温声澹泊:“今晚月色不错,我们出去涣散步――”南姗略傻眼地被拉了出门。
南姗应一声晓得了,然后眸光一转,从干果碟子里抓了几小把瓜子,塞到一个大号的绸缎荷包里,又附耳萧明崇,嘀咕了一串话,然后眉眼弯弯地问道:“崇崇,母后给你说的话,记着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