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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天子老爷心生烦恼的导火索,天然是宫里比来又挂了几名宫女,后宫里头娘娘们斗法,炮灰在最火线的老是宫女和寺人,因着五皇子萧清淮出世之时,宫中女婢屡见血光之灾,久而久之,第五子还在幼年懵懂期间,便已背上了“克女”的名声。
天子萧元德力排众议,将第五子送进了皇家书院读书,第五子根基被伶仃不说,第二日便死了一个打仗过萧清淮的宫女,再次日,又死了一个,再次次日,再死了一个,书院里闹得民气惶惑。
若说出门巧遇天子,算得上欣喜之事,那么,回到南府以后的南姗,被连续串的欣喜之事,砸的有点晕菜。
起首,凌晨扬言要寻死的叶氏,回到房里后,又是哭着摔东西,又是嚷着要吊颈,茶碗瓷器碎片摔了一大堆后,一根长长的白绫刚搭到房梁,还没来得及打上结扣,过分冲动的叶氏俄然晕倒了,把府里的周太夫拉来一瞧,好嘛,叶氏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周大夫连连点头感喟,妊妇如何能够这么生猛呢?
丧事临门,三个年青的大小伙子趁便凑了一桌,天南海北肆意畅谈,直到南瑾拎着南姗回到府中,三人还没纵情,谷绍华得南瑾指导,直接一举成为二甲第八十八名,对此,谷老爹曾笑骂,你这个臭小子,就是喽啰便运,若再掉队一名,就算是三甲第一名,和二甲最后一名对比,那也是大有辨别的,二甲是进士出身,三甲倒是同进士出身。
萧元德只觉荒唐非常。
光丝如缕,斜映在两个年幼的孩童身上,萧元德微侧着首,悄悄听着俩小孩的童音稚语。
南老夫人正想求个情,南瑾已淡淡问道:“母亲忘了承诺过儿子的话么?”
温玉玳轻笑,眼神戏谑地望向南瑾,道:“八马难追?”
萧清淮问道:“为甚么?”
萧清淮点漆的双瞳,敞亮澄彻:“我想下次见姗姗的时候,送她一朵真的莲花。”说着晃晃捏在手心的绢花:“这朵莲花是假的。”
这时,又有风声悄悄传播,说太子先头早夭的孩子,说不准也是被五皇子克死的,钱太后当即更不淡定了,风风火火地到御书房去踢馆,严厉要求道:“阿谁妖孽不能再留在宫中,要么赐死,要么赶出皇宫!”
钱太后却半点不觉此举荒唐,更是言之凿凿道:“自那妖孽出世后,宫里已死了多少个宫女,皇上莫非不晓得?另有,他娘生前狐媚惑主,搞得后宫鸡犬不宁,皇上,你可有算过,自四皇子出世到现在,已有十个年初,这十年以来,皇上就只得了他一个孽子,依哀家看,他清楚就是个煞星,克女人不说,还克的皇上没能再为皇家开枝散叶,哀家毫不答应这等妖孽留在宫中……”
光阴如水,转眼已日暮,也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时候,两条舫船渐离渐远,萧清淮脸上仍有镇静之色,眼眸亮晶晶的剔透,小声道:“父皇,我能不能养些莲花?”
天子老爷的表情,若用周华健大哥的一首歌来描述,那便是――比来有点烦。
一日为师,毕生为父,谷绍华已把南瑾当作第二个爹,相称尊敬有礼,从不冒昧犯上,偶尔还被儿子气到的谷老爹,瞧着浑身都泛酸,内心特别酸。
睿王妃阮氏十六岁时,嫁给萧元哲为正妃,十七岁生下嫡长女萧清湘,十九岁生下嫡宗子萧清悯,二十三岁时生下嫡次子萧清临,二十七岁时再生下嫡三子萧清凌,这一女三子便是睿王的统统后代,睿王非常敬爱睿王妃,他虽有妾室通房,却不允她们生下庶出子嗣,到得元启十二年,萧清凌已快七岁,也好久未曾畅怀的阮氏,再度要鼓起肚皮,乐得睿王甚喜甚喜,直把高贵的世子爷使唤成跑腿的小厮,你丫去南府,将这动静奉告你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