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宣德临终前二十余日进宫郭爱,也在殉葬之例,在接到圣旨的前几天,她就用重金贿赂,托宫女将一份手札送给了她曾经山盟海誓过的未婚夫。信中写着被后代归纳了多个版本的《连就连》。
“太后经验的极是!”众臣纷繁拥戴。
“传哀家懿旨,让郕王速召大臣到乾清宫商讨国事。”
宣德帝驾崩以后,妃嫔殉葬一共十一人,嫔位尽数追封为妃,未曾侍寝而殉葬的郭爱,追封为嫔。
因为没法将之分开,宫人只好请旨将她两人一道收棺。
因牵涉宫闱秘闻,对外,倒是给了个志愿殉葬的名头,其家人都得了犒赏。
而赵瑶影听了太后的懿旨,则一个劲的点头。
若不是瑾秀和祁镇的小手,总会在她冷到骨子里时,给她些微的暖意,她真感觉,这个天下就像赵瑶影说得,生无可恋。
从得知儿子不顾她禁止,暗里听了王振的撺掇御驾亲征开端,孙清扬的心就一天也没有安生过,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她被惊呆了。
孙太后的目光一一扫过群臣,“哀家记得,当初力阻皇上亲征的有兵部尚书邝埜,侍郎于谦,以及吏部尚书王直等人,安在?”
“本宫之前就同你说过,万一母后不肯下发免殉的旨意,也有体例让你和淑妃普通出宫去,赵姐姐,蝼蚁尚且偷生,你现在才不过三十出头,何必要走这一条路?本宫与皇上琴瑟合鸣、伉俪情深尚且没有随之而去,你又何必枉做了生殉的祭品呢?”
那些个曾千娇百媚的女子,于汗青的洪荒中,只留下了如许一些名号,她们的故事,被紫禁城的风沙,垂垂淹没。
孙清扬看他改了口,方才冷然地扫视群臣一圈,缓缓开口,“尽诛王振翅膀,这是必定的,却并不焦急。郕王奉皇上旨意居守,就该听过我们大明的祖训‘天子守国门,君主死社稷。’怎可师法那宋朝的君王,再受那靖康之耻?诸位大人均是国之栋梁,越是到如许的危急时候,越要显出感化来,如果我们都没了主张,叫天下的百姓如何办?迁都不成再提,退一步,就会退百步,这一退,就是死。”
“早在嫁于皇上的时候,臣妾就下了决计,生不能同时,死要同时。”赵瑶影脸上暴露一抹刚毅之色,“皇上头七回魂夜,就是臣妾命断之时。臣妾不比皇后,有后代挂记,有父亲高堂活着,臣妾于这人间,已经全无沉沦,皇上这一去,随之而去的人,大多是被迫,一定能好好服侍皇上,臣妾去了,会经心极力,也免得皇后担忧皇上此去,没有人知冷知热,服侍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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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霜枝的话,孙清扬手中的正端着的茶盅“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而郭爱,亦在宫中自知死期后,留下了给父母的死别,作词曰:“修短稀有兮,不敷较也。生而如梦兮,死则觉也。先吾亲而归兮,惭予之失孝也。心凄凄而不能已兮,是则可悼也。”写完这字字血泪的《绝命辞》后,她掷笔于地,伸颈于悬于梁上的绳中,大喊:“娘,吾去!娘,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