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吧,一会儿爹爹如果过来香一个,小瑶瑶便要提起棉被,一下子蒙住他,狠狠惊他一回。到时爹爹定是“啊呀”一声惨叫,没准还要摔下地去。
小瑶瑶蹲得太久,脚酸腿麻,她咕哝几声:“讨厌,要喝快喝,腿酸了。”正自用心拍打大腿,爹爹好似闻声女儿的催促,他仰开端来,把那酒灌到了嘴里。
月光晖映红漆大门,映出了点点亮光。小瑶瑶当然晓得这座庙,那是家庙祠堂,供奉着他们家的列祖列宗,每逢过年除夕,爹爹爷爷都会把她押进门来,左手塞过三只香,右手按著小脑袋儿,要她朝一堆木牌子跪啊拜啊的。向来是小瑶瑶最怕来的处所。
直至现下,直到二十四岁,瑶瑶都忘不掉那瓶酒的模样,青斑白瓷,绒漆木塞,封口镶绕金丝线,酒瓶上还绘了一只大大的红火凤,那是官大人前来犒赏的御酒。
爹爹凝睇著星空,眉宇间带著严厉,星光之下,他深深吸气,像是有话对老天爷说,可又说不出口。瑶瑶年事还幼,只是看不懂爹爹的容情,利诱之间,只见爹爹回身归去,面向满桌的祖宗牌位。俄然间,他的肩膀颤抖不休,像是在哭,瑶瑶望著他的背影,内心更奇特了。
黑影翻开了房门,一步步走了出去,他来到帐外,低头望向本身,小瑶瑶嘴角含笑,右眼紧闭,左眼却悄悄展开一缝,偷偷瞄望阿谁黑影儿。
滚啊滚,翻啊翻,彻夜一如往昔,小瑶瑶蒙著棉被,展转反侧、东滚西翻,恰好怎也睡不著。
父女连心,瑶瑶只想扑上前去,依偎在爹爹的怀里,要他抱抱亲亲;正要扑入怀中,俄然之间,内心生起气来。
爹爹来得急、去得快,瑶瑶忍不住眼眶微红,内心非常非常活力。要不陪女儿说故事,要不等她睡著,哪有如许来去仓促的爹爹?不谅解了!小小女人气愤地哼了一声,决定狠狠吓爹爹一跳。她蹑手蹑脚地爬起家来,穿上了鞋子,一起尾随爹爹而去。
穿过花圃,颠末假山瀑布,爹爹没有进主屋去,他来到一栋大庙前面,轻推月下门。
面前的爹爹很漂亮,也很愁闷,除了和爷爷辩论,他常日很少开口,只要望向本身的时候,他才会如许含著一抹笑。这时的爹爹,当真都雅极了……
爹爹双手持酒,昂身肃立,那凛然恐惧的高傲神情,顿时震惊了庙外的女儿,瑶瑶凝睇著爹爹的身影,不知不觉间心中怦怦直跳,早巳羞红了脸。
小瑶瑶吓得六神无主,正要放声尖叫,忽听门口传来一声说话:“芳儿,睡了麽?”
(本章完)
爹爹终究不再转动了,只剩下还在不住抽搐着的四肢。
便在此时,爹爹俯身下来,小瑶瑶也闻到那熟谙之至的鼻烟壶香气,她心中一动,便也悄悄睁眼,窥看她的生身父亲。
像是听到女儿的呼喊,爹爹回身过来,眺望庙外的光辉星空。
可爱……老太婆高居墙头,嘴角斜起,望来好似嘲笑不休,瑶瑶回过神来,认出那是挂在墙上的先人遗像,好似是高奶奶还是祖婆婆,不知谁挂在十岁小女孩儿房里的,当真可爱极了。
暗中当中,小瑶瑶依偎在爹爹怀里,闻著他身上鼻烟壶的香味,安然暖和的感受,让她嘴角带著笑,眼皮渐重,渐渐鼻鼾将起,真的要睡了。
爹爹打著了火,燃起红烛,迳自取过线香烧了。就像过年那模样,卷烟环绕,裹住了爹爹的背影,模糊看到他朝牌位跪了下去,下拜叩首间,好似在向老祖宗们诉说什麽。瑶瑶蹲在地下,只在呆呆看著,过得好久,爹爹终於缓缓起家,看他奥秘兮兮,又从供桌底下拿出一瓶酒,跟著拿过了空杯,洗也不洗,便替本身斟了满满一大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