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叫过张妈:“妈妈扶我去见祖父祖母吧。”
虎嬷嬷站在门外,掀起了帘子。她耐久帮手主母管家,积威甚重。即便翠儿以为本身有二奶奶何氏撑腰,也不敢在她面前耍横,只得不情不肯地移开了身材,却不等秦含真与张妈说话,就抢先一步为本身辩白:“嬷嬷别听张妈胡说,我不过是跟她拌几句嘴罢了,她就要抱着姐儿去寻老爷、太太,一点儿都没想着姐儿病了这么久,身材还虚,受不得风……”
秦含真想到本身刚刚才下定的决计,感觉忍了这么多天,环境也大抵摸清楚了,实在没需求一向忍气吞声下去,不然二婶何氏只会感觉她好欺负的,那就真的没完没了了。并且翠儿这个丫头,也实在是难以让人忍耐,早点打发掉也好。
张妈两手抱着秦含真,没法拉开她,急得顿脚:“还不快让开?!”
说话的倒是秦老太太屋里的虎嬷嬷,她是秦老先生亲信老仆虎伯的老婆,年青时原是秦老太太的丫头,并未外嫁,婚后仍旧留在女仆人身边奉侍。秦含真醒来这几天,因祖母秦老太太久病卧床,没法起家,都是虎嬷嬷奉了仆人之命,一天三趟过东厢看望的。是以秦含真对她也算熟谙,晓得她虽是个严厉的妇人,但内心却更靠近大房一家,她还是父亲秦平的乳母。
“姐儿真乖。”虎嬷嬷含笑道,“小米粥最是养人的,姐儿要多吃些,身材才好得快。”说罢,她就伸手将秦含真给抱了起来,亲身送到了正屋。
张妈吓了一跳,赶紧摆手说:“我哪儿有胡说八道些甚么?你不要吓我。”
说到这里,张妈又感喟了:“想想老天爷真是没眼。大爷多好的人哪,把好好的升官机遇让给了弟弟,自个儿留下来了。当年他是总旗,到死还是个总旗。二爷倒是好运气,去了大同后,没两年就从总旗升了试百户,现在已经是百户了。就是没甚么知己!大爷没了,这么大的事,他都不肯返来上个香,只打发老婆孩子返来,偏二奶奶又如许对待嫂子……二爷难不成绩真的连兄弟交谊都不顾了么?没有大爷,哪儿有他本日的风景?!”说着说着,她又要掉眼泪了。
秦含真早已腻烦了翠儿的作派,嘲笑一声:“张妈不过是跟我想起了我娘,我们才难过一会儿罢了。这也碍了你的眼?你有二奶奶撑腰,好了不起呢。大房的人还没死绝,祖父祖母还在呢,二婶这就急着要当家夺权了?!”
她发觉到屋中氛围有异,敏捷扫视一眼,见张妈低头拭泪,便又拉长了脸:“张妈,你要死!又在跟姐儿胡说八道些甚么了?你再如许,我就真的要回禀二奶奶,把你和浑哥儿母子俩赶出去了!”
张妈有些惊骇了,踌躇着看向怀中的秦含真。秦含真想了想,把心一横,在张妈耳边说:“妈妈别理她,你本就不肯听二婶的话,二婶要记恨,早就记恨上了。如果她将来真的一心夺权当家,我们大房上高低下,谁能逃得过?还不如趁着现在她还没失势,我们先把碍眼的人踢走了再说。”
张妈惊奇地看了秦含真一眼,心中深觉得然,就板起脸对翠儿道:“还不快让开?你好大的胆量,连姐儿都敢拦了?你不就是欺负姐儿没了父母么?别忘了,你还是大房的丫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