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哂道:“也不是没人受伤,何氏跟秦泰生家的不就伤着了么?只不过我们没瞥见罢了。”
秦老先生奇特的就是这一点。边疆再如何承平,驻守金鸡滩的官军也不是能随便分开的,更何况还是整整二十人,两个小旗的兵马。临县离榆林有二三百里路,米脂离榆林也不近。这二十人只因为何子煜说一声,花点银子,就能拉拢来?榆林卫的人,甚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阿谁处所并不是甚么舒畅的地点,如果往前三十年,朝廷还跟北戎时有战事的时节,驻守那一带的都是悍将强兵。但现在承闰年代,几十年没有过大战了,偶尔有些零散小抵触,死伤也不大。金鸡滩的哨所,既不是互市地点,人丁也少,住不好吃不好的,总被边军视为苦处所,大部分人都不乐意去。会被安排畴昔的将士,不是没根没基,就是受人架空,常常一去就没法调走了。叫大同换防过来的边军去,倒是省了大师的力量。反正他们只能待三年罢了。
“甚么?竟然是官军?!”
既然是官军,还是重金赏格胡匪的榆林卫的人,又如何能够会去扮成胡匪呢?
牛氏叹道:“不就是为着早上何子煜拦路那件事么。服侍何氏的一个丫头,就是阿谁逃脱了又被你们家的人送返来的那一个,说何子煜请来的不是胡匪,而是官军,也没筹算扮成胡匪,当时只是曲解了。你教员担忧县衙真把官军当作是胡匪砍了,将来榆林卫问起,不好交代,才吃紧带着金环进城去申明。”说到这里,她又问吴少英,“你们家的人把那些假胡匪送去了县衙,他们有没有说本身是官军呀?”
秦老先生来到里间,对老婆道:“照金环的说法,何子煜等人没筹算扮成胡匪,没有放箭,那箭又是如何来的呢?据墨虎所言,当时林中放出的箭虽多,却没有一支射到我们的人身上。要晓得,当时大师都已经乱成一团,另有马吃惊四窜,如许还没有人受箭伤,那放箭的人也相称高超。”
吴少英赶紧婉拒了,起家说:“本日原有事要跟教员筹议,没想到教员出门去了。门生还是赶回县城去吧,若真的进不了城,就在城外找人家借宿一晚,明儿早早进城,也好见教员。如果在府上住一夜,明儿再去城里找教员,就有些晚了。”
吴少英承诺着,又问:“教员是为甚么进城进得如许急?”
秦老先生问完,就让虎嬷嬷把金环带了下去,又把虎伯叫来,细细再问一遍遇袭时的景象。虎伯不测埠细心,记性也好,把当时的环境一五一十说了,固然没甚么文采,但很多细节都讲得明白,也有层次,让人听了,如同身临其境。
秦老先生皱起眉头,越想越感觉不对了。中秋、重阳已过,腊月未至,这时候年不年,节不节的,卫所放甚么假?还是一放就放了二十人。更何况,榆林卫的人放假以后跑去临县,也泰初怪了。要晓得,榆林卫名义上还在秦王辖下呢,临县倒是晋王的地盘。就算这批官军是从大同换防去的榆林,三年之期未满,也不好私行又跑回晋王地盘上吧?
吴少英浅笑道:“说是说了,只是问他们是那里的官军,他们又支支唔唔地。县令大人觉得他们在扯谎,就叫人关了起来,等明日给榆林卫去了公文,问清楚他们来源后再审。本来他们真是官军么?那为甚么又不肯把话说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