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咬牙,将杯子往炕桌上一放,冷哼道:“罢了,且忍一回气。比及哥哥把我救了出去,我再做计算!”
何氏嘲笑。回到大同又如何?她还得压服丈夫秦安顶住父母严令,庇护好她与她的后代才行。不过,对这个早已被她握在手心的男人,她有充足的信心。
吴少英又道:“只要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事理。对上逃亡之徒,万不用心慈手软。虽有村中青壮互助,但村民也只是佃农罢了,一定是那些人的敌手。我与教员出个主张,那****陪齐主簿审判,见那几个凶徒虽说技艺普通,但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举手抬足很有些军中士卒的作派,心疑他们是逃兵,又或是军伍里犯了错被撵出来的,没了谋生,才去替人做些见不得人的活动。如许的人,身上必有官司,待我请齐主簿出面,鞠问一二,问出些罪过来,直接把人判了刑。何子煜带人返来后,也可还是行事。如此一来,罪人受了奖惩,何子煜也没了虎伥,天然没法再威胁教员、师母了。”
泰生嫂子一边哭,一边倒了茶给她。她一尝,倒是冷的,狠狠瞪了泰生嫂子一眼。
泰生嫂子顿时哭了:“太太开恩!小的另有男人孩子在大同,实在不能走啊!”她就算有盘费,一个女人也没体例上路啊。
牛氏啐了她一口:“现在倒晓得哭了,常日里跟着你主子干缺德事的时候,如何不见你想想你的男人孩子?给我滚吧!如果不舍得滚,就留下来服侍你主子好了。陪她去庵里吃斋念佛,砍柴种地,也好赎一赎你的罪孽!”
虎嬷嬷措置完,就转头回正屋复命了。她向牛氏回禀:“二奶奶身边的丫头婆子,除了金环,全都关在西配房了。等问了然大家签的是甚么身契,再作措置。只是金环,听门上的人说,二奶奶进屋的时候,她就跑出去了,说是二奶奶打发她去村里买些东西,至今不见踪迹,怕是跑了。太太筹算如何发落?”
牛氏道:“村庄四周就有庵堂,平哥和他媳妇现在就停灵在隔壁的寺庙里。庵堂的主持与我熟悉,最是平和刻薄不过了。她家庵里清规松散,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流派也森严。外人别说想进后堂了,就算是想要暗里送信或者物件出来,不得主持点头,也是千万办不到的。县城里大户人家的女眷,如有做了错事的,都会往她那边送。那儿另有很多田,庵里的尼姑念佛之余,不是誊写经卷,就是下地里干活,没人能过得比在家时舒畅。我感觉那边就很合适。”
秦老先生与牛氏措置完二儿媳的官司,都感觉有些倦怠,不但身材累,心也累。身在大同的二儿子秦安至今未有复书,也不晓得是如何了,连送信的虎勇也没个口信返来。他们有些担忧,莫非秦安舍不得老婆,对父母生出了怨气?
吴少英获得答案后,对劲地走了。虎伯站在门口目送他远去,才往上院回话。
吴少英笑道:“教员放心,门生晓得分寸。”
就在这时候,何氏托了看管西配房的仆妇来禀,想去秦平、关氏伉俪灵前上香,向他们忏悔。这一条不管是秦老先生还是牛氏,都不会驳归去,便定下了明日叫人护送何氏去庙里。
固然秦老先生与牛氏都感觉,如果秦安涓滴不顾及死去的兄嫂,非要护着老婆,那就太让人寒心了,如许的儿子不要也罢。但是不要儿子能够,孙子却不能不要。秦安在大同公事繁忙,现在何氏不归去了,梓哥儿就不能再待在大同。不然他身边只要奶娘丫头,如何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