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舅母顿时难堪了，忍不住看向虎嬷嬷。虎嬷嬷低头不语，内心中不靠谱的本县闺秀名单上，又添了一个名字。
哎呀，她可没有这个意义呀！
张妈哽咽着安抚她道：“姐儿别难过。亲家老爷已经病了好几日了，不是早就说，大抵也就是这两日的事了么？姐儿好歹还赶上了最后一面，想必亲家老爷走的时候，也是宁静的。”
他自去安排明日记念的事件，牛氏却叫了虎嬷嬷过来，叮嘱道：“你去奉告桑姐儿，她姥爷没了，她尽管悲伤难过，但不要心急着去关家。她身子太弱了，路上定然又要享福的。这些事我与她祖父会安排好，叫她不消操心。”
关舅母再次祭出“过病气”这一招，谁知主簿令媛竟表示，她能够改让身边的丫环去看望关芸娘。不看上一眼，她就不能放心。
亲家死了，秦老先生天然不能安坐，立即就要换了衣服去记念。
秦含真循分下来了，西配房那边却有些骚动。
虎嬷嬷道：“太太这是不想让桑姐儿与关家人相处太多？只是到了出殡那日，姐儿还是要畴昔的。如果姐儿提早一日到县城，在关家住上一两日，靠近的时候岂不是更多了？”
秦含真低头看看本身的小身板，深觉得然。或许对关家人有些过意不去，但她现在的身材状况真是太糟糕了。她与其再难受一回，半死不活地赶到关家去磕个头，再半死不活地赶回家来，还不如趁着这几天的工夫，吃好睡好，养足了精力，再赶那十几里的路呢。
虎嬷嬷惊奇地看着牛氏，牛氏有些对劲地笑笑：“王复中在县城里有个小院子，两进的，原是他家兄弟们分炊后他买来自住。但他做了官，带家眷搬去了都城，那小院子就空了下来，常日里只叫一房家人看管。我们借来住两天，以我们两家的友情，王家断不会回绝的。那小院子离关家不过隔着一条街，来去也便利。”
关老爷子的死讯一样传到了二房何氏的耳中。她摒退摆布，只留下亲信泰生嫂子，抱怨不已：“关家老头如何偏在这时候死了？死得太早了，我们的安插还未曾见效呢！”
张妈道：“这是当然的，姐儿吃过饭，就早些睡吧。明儿必然要夙起了。”
秦老先生便难堪了：“可桑姐儿外祖归天，她总不能不出面吧？我晓得你对关家有些不满，但也不幸亏这等大事上怠慢的。”
何氏想了想：“该如何办，还如何办。不过是死了个老头，少看一出好戏罢了。吴少英还在呢，就趁着他这几日要忙丧事，不得余暇，从速照本来打算好的去做。等他听到风声，流言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我看他还如何翻身！”
关老太太带着儿子媳妇孙子在堂中哭灵，小女儿关芸娘却不见踪迹。亲戚们问起，关老太太就说：“她父亲才咽气，她就悲伤抱病倒了，现在在她自个儿屋里呢，哭得眼都肿了，起不来身。”
亲戚们固然感觉关芸娘一夜之间病到不能起家，未免太夸大，怕是有内幕，但看到关家人这个架式，也不好多说甚么了，顶多就是自家暗里里嘀咕两句罢了。
牛氏劝他：“天都快黑了，我们家离县城十几里路呢，等你赶畴昔，城门都关了，你一样到不了关家，不如明儿早上再去也不迟。何况大早晨的骑马，土路颠簸，我也不能放心，万一摔着了，可不是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