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亲戚想去探个病,道个恼,关老太太就哽咽着说:“您故意了,只是怕过了病气,那叫我们家如何过意得去呢?”说完就作哀思状,好象随时都要悲伤得晕畴昔。关大舅与关舅母立时上前安慰,另有两个生面孔的中年仆妇在旁讲解,言道关老太太如何悲伤,昨夜已是哭了一夜,体力不支,有礼数不殷勤之处,还望亲朋们多多谅解,如此。
秦含真循分下来了,西配房那边却有些骚动。
虎嬷嬷惊奇地看着牛氏,牛氏有些对劲地笑笑:“王复中在县城里有个小院子,两进的,原是他家兄弟们分炊后他买来自住。但他做了官,带家眷搬去了都城,那小院子就空了下来,常日里只叫一房家人看管。我们借来住两天,以我们两家的友情,王家断不会回绝的。那小院子离关家不过隔着一条街,来去也便利。”
还好张妈问过虎嬷嬷了,转头安抚秦含真:“太太这是心疼姐儿呢。姐儿本日去了县城一趟,路上吐得短长,到家这么久了,还缓不过来。太太担忧姐儿明天再折腾一回,病情会减轻,以是才让姐儿歇几日再去。亲家老爷一贯疼姐儿,不会见怪的。姐儿尽管听太太叮咛就好。”
屋里另有很多亲朋家的女眷在,关老太太不好直问秦家对她攀亲的发起是否同意,只能内心悄悄焦急。虎嬷嬷趁机表示,桑姐儿回家后又病了,是以本日来不了,过几日出殡时定会呈现。关老太太才松了口气,赶紧说不要紧,又问外孙女的病情。
秦老先生固然感觉这么做有些不当,但孙女儿病弱,受不得路上颠簸倒是究竟。他踌躇过后,毕竟是心疼孙女的心占了上风,承诺了牛氏的建议。
张妈哽咽着安抚她道:“姐儿别难过。亲家老爷已经病了好几日了,不是早就说,大抵也就是这两日的事了么?姐儿好歹还赶上了最后一面,想必亲家老爷走的时候,也是宁静的。”
谁知没多久,虎嬷嬷就过来传牛氏的话,说秦含真明日不必去了,等关老爷子出殡的时候再去叩首。秦含真非常不测,想起明天在祖母面前说了小姨的好话,莫非是为了这个,牛氏才不准她去牛家的?
关老太太哭得真晕了畴昔,被儿媳与仆妇合力扶到西厢北屋去安息。虎嬷嬷这时候也到了,上过香后,特地来安抚她。
何氏想了想:“该如何办,还如何办。不过是死了个老头,少看一出好戏罢了。吴少英还在呢,就趁着他这几日要忙丧事,不得余暇,从速照本来打算好的去做。等他听到风声,流言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我看他还如何翻身!”
牛氏撇了撇嘴,道:“你明儿先去上个香,把原委跟亲家太太提一提。她若心疼外孙女,天然能谅解。等过几日亲家老爷出殡时,再让桑姐儿畴昔叩首就是。到那一日,我们提早安排了马车,渐渐赶路,将孩子送到县城里,歇上一日,再到关家去,孩子想必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等秦老先生到了,畴昔曾在关家书院肄业的门生们也顺次到达,关家顿时哭声四起,也没人有闲心提起关芸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