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张妈问过虎嬷嬷了,转头安抚秦含真:“太太这是心疼姐儿呢。姐儿本日去了县城一趟,路上吐得短长,到家这么久了,还缓不过来。太太担忧姐儿明天再折腾一回,病情会减轻,以是才让姐儿歇几日再去。亲家老爷一贯疼姐儿,不会见怪的。姐儿尽管听太太叮咛就好。”
虎嬷嬷道:“太太这是不想让桑姐儿与关家人相处太多?只是到了出殡那日,姐儿还是要畴昔的。如果姐儿提早一日到县城,在关家住上一两日,靠近的时候岂不是更多了?”
牛氏立即反对了:“你去就行了,带上桑姐儿做甚么?今儿她坐车去了一趟关家,路上不知受了多少罪,病都减轻了三分。这还没歇过气来呢,明儿又要跑一趟。这不是去给她姥爷送行,竟是要她陪她姥爷一块儿上路呢!”
秦含真低头作哀痛状,还偷偷掐了本身的大腿几把,挤出几滴泪来。
秦老先生想了想,感觉也对,便道:“也罢,明儿我早点起来,最好赶在太阳出来前解缆,骑快马进城。等天大亮了,也就到关家了。”不过他又有些踌躇,“我若要骑快马,桑姐儿可如何办呢?她可受不住顿时颠簸。”
说完了话,虎嬷嬷见在场的人多,本身从速寻机辞职出来,路过南屋门口的时候,看到门上挂着把大铜锁,还多瞅了几眼。她出了门,透过窗子朝南屋里头张望,只看到一个女子和衣躺在炕上,背对着窗户,动也不动,好象就是关芸娘。丫头枣儿换了一身粗白麻衣,坐在炕边剪纸钱,看似在奉侍病倒的小仆人,但更象是在看管她。
关老爷子的死讯一样传到了二房何氏的耳中。她摒退摆布,只留下亲信泰生嫂子,抱怨不已:“关家老头如何偏在这时候死了?死得太早了,我们的安插还未曾见效呢!”
关老太太哭得真晕了畴昔,被儿媳与仆妇合力扶到西厢北屋去安息。虎嬷嬷这时候也到了,上过香后,特地来安抚她。
关老太太带着儿子媳妇孙子在堂中哭灵,小女儿关芸娘却不见踪迹。亲戚们问起,关老太太就说:“她父亲才咽气,她就悲伤抱病倒了,现在在她自个儿屋里呢,哭得眼都肿了,起不来身。”
秦老先生固然感觉这么做有些不当,但孙女儿病弱,受不得路上颠簸倒是究竟。他踌躇过后,毕竟是心疼孙女的心占了上风,承诺了牛氏的建议。
牛氏劝他:“天都快黑了,我们家离县城十几里路呢,等你赶畴昔,城门都关了,你一样到不了关家,不如明儿早上再去也不迟。何况大早晨的骑马,土路颠簸,我也不能放心,万一摔着了,可不是玩儿的。”
次日凌晨,秦老先生天还没亮就起来了,换上素服,带着虎伯,主仆俩骑快马赶去了县城关家。
秦含真循分下来了,西配房那边却有些骚动。
等秦老先生到了,畴昔曾在关家书院肄业的门生们也顺次到达,关家顿时哭声四起,也没人有闲心提起关芸娘来了。
哎呀,她可没有这个意义呀!
关家人能把关芸娘关起来,派专人看管,丧礼上也不让她出来露面,明显是下定了决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