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日暮苍山(龙门飞甲后传) > 第39章 兵部尚书
大殿里紧绷的氛围这才松驰下来,曹云钦看起来受打击颇大,又站了一会儿才失魂落魄的从别的一个门飘出去了,不晓得是不是回东厂抱着被子痛哭。风里刀又是欢畅又是不欢畅,有人打击曹云钦,他是乐见其成,但是这驸马爷是看寺人都不扎眼,没准哪天这暴雷就劈到他西厂厂公。又陪着礼部尚书何恭喝了一会儿酒,几杯下肚喝的急了,头疼胸闷,因而找个借口溜了出来。
风里刀问道“这是谁在寻我们曹厂公的秽气?是首辅大人吗?” 他把本身熟谙的满朝文武都从脑筋里过了一遍,感觉此人只能够是内阁首辅,太子少保,文渊阁大学士商毅了,当目前堂第一人,不但素有朴重不阿之名,还上疏参过东厂滥用酷刑致死穷户的错误。在朝中见过几次,对他淡淡的不太理睬,思来想去,够分量把曹云钦骂的狗血淋头的,也就只要他了。
吏部右侍郎施礼,曹云钦没及时回礼,固然说礼法上曹云钦是有点小错,但也算不得甚么大事,揪着此事发作,倒是借题阐扬,用心难堪了。
风里刀心惊胆战,谨慎翼翼的探头出来,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松鼠,却发明殿内各位身着纻丝绫罗五色官袍,补子上绣仙鹤、锦鸡,狮子的文武公卿,没有一个在瞧本身,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哦,本来不是骂我”心中俄然一动,惫懒的浅笑爬上了嘴角“全部大明朝,统共就俩厂公,既然不是骂我,那么...”
景侯爷怒斥后就不再开口,只要曹云钦难堪的站在原地,进退不得,午后刺目标阳光透过开着的雕花窗棂,晒着他的脸,他额头上本来精密的汗珠,现在已经有黄豆大小了,风里刀几近能瞥见有无数跟芒刺在不断的在扎着这个东厂同僚的后背,他和曹云钦不对盘好久了,此时不由得大为幸灾乐祸。
何恭低声笑道“驸马爷啊。”
转头向四下一望,曹云钦公然就站在大殿西侧的一盆绿油油的榕树盆景旁,低着头,垂手而立,看不清神采,他面前的黄花梨圆后背交椅上坐着一人,被曹云钦挡住了看不见头脸,从风里刀的角度只能瞥见那人跷起的二郎腿,暴露朝靴一边,看不出品级。
那人又冷冷道:“厂公大人,我且问你,你官居几品啊?”听声音,应当是个老者。
风里刀一听心中雪亮:此人在找曹云钦的茬,他们东西厂稽查百官,只手遮天,固然品级不高,但手中权力极大,文武官员见到他和曹云钦,就算不去恭维阿谀奉承奉迎,也多数是笑容相迎,哪怕是有些风骨,不齿东西厂的狷介官儿,也会做些大要工夫,不会直接给二位厂公下不来台。
风里刀一只脚刚要踏过一个月洞门,却顿时闪身转了归去,背贴着一边墙壁,向外张望:月洞门外正对着一东西窄长的汉白玉石桥,桥上的临溪亭里,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并立在亭中,正在交心,胖的一身绿色飞鱼服,是锦衣卫批示使马德彪,那另一个,就是刚才大发神威的兵部尚书景恕了。
曹云钦头上盗汗亮闪闪,又赔笑到“刚才我一时晃了神,思虑不及,惦记取陛下刚才给差使...”
慈宁宫的花苑在内殿的西南,风里刀进了随墙门向内,沿着爬满了常青藤,葡萄和蔷薇刺梅的宫墙走了一会儿,垂垂感觉胸中痛闷稍减,此时已是暮秋,草木残落,院中梧桐、银杏、玉兰、丁香的叶子都已落尽,只要松柏还犹自长青,大殿中鼓噪热烈人声远去,只要布谷鸟飞过天空,震惊同翅膀毛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