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本日承王爷来过?”她沉默了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他对甚么承王并不体贴,归正过两日她便分开了,现下只是没话找话说罢了。
喜鹊端着一个朱漆描花的八角十锦果盒,忙凑上去:“老爷今儿连司衙都没去,凌晨早便去瞧二蜜斯了,厥后讲是承王殿下来访,老爷便仓促去迎了,想必现在还在前厅商事呢。”
“劳爹爹挂记,我已好多了。”暮梨只好跟在前面一起进了屋。哎......真是费事,她心中有些不悦。
她只好挪了挪圆凳,在林桀劈面落座,望着他,一时有些难堪,不知该说些甚么。
“为父晓得你近两日身材不安,来瞧瞧你。昨日来的时候你睡着,本日特地早些过来。”他拂了拂手,往阁里走去:“可好些了?”
他看起来很蕉萃,眼皮耷拉着,没甚么精力。身后跟着管厨事的周妈,手里捧着一个三层的黑底描金牡丹的四角食盒。
想到这对母女后半辈子要糊口在阴霾当中,她废了好大力才勉强压下忍不住要扬起的嘴角。
暮梨转头问向站在身后喜鹊:“爹呢?他没去瞧瞧?”
林老爷的背影肥胖,有些颤颤悠悠,想必本日是焦头烂额,心神俱疲。他跨进小厅,在正中的一张楠木雕花圆桌边坐下,朝暮梨挥了挥手:“若儿,快坐。”
这一日全部林府都鸡飞狗跳,城里驰名誉的杏林圣手来了一拨又一拨,药方剂开了一张又一张,小厨房里架着一灶台的药罐子,咕嘟咕嘟地煨着各种汤药。
“爹?”她悄悄唤了一句。
她眯着眼伸了个懒腰,表情非常舒畅。
她并不是没想过直接告结束林锦茜的性命,可这母女俩如此可爱,让林锦茜痴傻平生,天然也是让沈氏痛苦平生,成为她们一辈子的恶梦,这可比直接要了她们的命来的痛快百倍。
她闻言起家,轻柔地回了句:“爹爹如何来了?”
她看了眼劈面的林老爷,他低着眼入迷,只夹了条翠绿的橄榄菜,拿着筷子在盘子里几次拨弄,心不在焉。
这十锦腐皮卷的味道当真精美,将切成一样粗细的猪肉丝,香菇丝,及冬笋丝炒熟做馅儿,内里用头一浦结起的豆腐皮紧紧卷起,再放入微滚的热油中细炸至金黄。一口咬下去,外层酥脆,内馅儿筋道,咸香中带着笋丝的甜美,在口中回味无穷。
“他来做甚么你可探听了?”他不是也一心想推了这门婚事么,难不成是来退婚的?那可最好不过了。
“为父克日公事繁多,又出了茜儿的事,也没时候与我的若儿好好说话。”林桀的声音很轻,尽是疲累,“趁本日,我们一同吃顿饭。”
“是......不知mm可好些了?”暮梨装模作样地体贴道。
说罢他朝周妈点了点头,周妈恭敬地走到桌边,将食盒一层层翻开,拿出两副碗筷和六七碟膳肴,整齐地在桌上码好。
林桀如此心疼女儿,林锦茜的事想必让贰心力交瘁吧,暮梨看着贰心神不宁的模样也有些不忍。
“承王便是当今圣上的五皇子呀。”喜鹊答道。
再者说,她现在也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如果一夜之间林府出了两条性命,想必会满城风雨,她还想脱身,还是不要旁生枝节的好。
五皇子?不就是与林锦若攀亲的阿谁五皇子?
她想着便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