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皆臣肺腑之言，并非危言耸听，以惑陛下。请陛下慎思而明辨之。”
固然明末睁眼看天下、重视西学东渐的人很多，比如徐光启、李之藻等人，因为与西洋布羽士打仗频繁，以是对当时的欧洲各国非常体味，但是这些人多从学术上特别是西方数学、天文、宗教等方面体味西方，对西方人的殖民野心倒是警戒不敷，直到葡萄牙人骗租了澳门，荷兰人侵犯了东番岛南端，乃至南居益在澎湖四周跟荷兰夷大了一场海战，明朝的君臣文武以及士大夫们，还是没有真正觉醒过来，还是没有熟谙到期间已经变了。
说到这里，崇祯天子看了看在坐的诸位重臣，看他们如有所思地垂首聆听，因而接着对南居益说道：“朝臣当中，对海上事件有所知者并未几见，卿可谓此中之佼佼者。对此，卿可有以教朕？”
王之臣的奏疏一上，崇祯天子就以密折体例，令其施助之余，不需决计管束，听凭饥民移民东番或者下南洋餬口。
李国鐠所说的奏折，崇祯天子当然晓得。王之臣上任以后，不竭将两广景象上报天子，而天子嘱其正视佛山铁冶之余，就是令其在两广之地推行新型农作物。
此中，必定会有一部分人沦为海盗，毕竟闽粤本地一带海盗很多，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再因噎废食，持续禁海了。
听南居益说到这里，崇祯天子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地说道：“此言朕亦知之。想我大明在永乐年间，海兵舰队之盛，当世首屈一指，但是不过数十年，统统如同过眼云烟，消逝不见。朕若大兴海军，却又如何包管数十年以后，不会重蹈复辙？”
然后接着说道：“以臣之见，环顾本日之四国表里，我大明遭遇之时势，实乃中华数千年史上所未见。西欧诸夷，越洋数万里泛海而来，其所图谋，必定非小。而西欧诸夷皆外洋异种，兼且船坚炮利、器物先进，又夷教固其心志，没法再待之如古之四方蛮夷，以文明之，变夷为夏。
而这统统的因果，早在满清入关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深深地种下了。
只见南居益肃容说道：“臣本非两广、闽浙督抚，议论此事很有越俎代庖之感，既然陛下垂问，臣为陛下姑妄言之。
“而海禁以后，南洋百货不通，闽广民生渐蹙。百姓苦艺能之无用，行者叹致远之无方。两广总督王之臣此前上书，也曾提及此事，言及去岁以来粤北大旱，百姓无觉得生，结队相率出海，悉奔南洋餬口。粤督字里行间，皆是偏向弛禁，只是陛下将之留中，臣等正不知如何答复。”
南居益听了这话，躬身说道：“臣谢陛下知遇之恩！”
南居益说完这话，起家离座，跪俯于地，垂首不语。
“其人其国与我大明义利相侵，与我中华必不相容，本日其人可占爪哇、吕宋，可占澳门、东番，他日一定不会谋我东南、图我中原。
“若我大明君臣不能洞察这个期间之窜改，不能跟上这个期间之演变，则有如瞽者骑瞎马，半夜临深池。若果然如此，则我大明危矣，我中原亦危矣。”
说到这里，南居益看看天子，略一沉吟，接着说道：“臣有一策，或可一举数得，既能扩我海疆、拓我版图，又能富强商贸、增加税赋，同时也可为大兴海军供应源源不竭之强兵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