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东哀鸿固然在受了灾的故乡忍耐着饥饿、瘟疫和以工代赈的辛苦,但是仍然不肯故乡难离,多数不肯分开故乡,到海上的荒岛上屯垦。
这个豪商程宰,就趁着这一次的涌潮之灾,等闲地招揽了上百个流浪失所的哀鸿,与他们签下了卖身为奴的契书,收留在自家的桑园和织厂当中为奴为婢。
加上又有朝廷的圣旨和闽浙总督府的公文,转移哀鸿到东番安设的行动,也很快展开起来。
二十多米高的庞大海潮一时候浊浪排空,澎湃而来,不但把钱塘江口两岸拥堵观潮的数万人一卷而空,并且一波又一波的庞大海潮,还超出几道海堤,一起突入本地数十里远。
一时之间,这几个州府的府城当中,倒真的是洁净承平了很多,再也看不到乞丐流民各处的景象了。
如许一来,嘉兴府、杭州府、绍兴府、宁波府高低官吏的行事,也就变得简朴卤莽了很多,不但在受了水患的村镇到处抓人编管押奉上船,并且还在这几个府城当中到处抓捕涌进城内遁藏天灾天灾的哀鸿。
固然岛南被红毛夷占了一处海港,而岛被又被海盗占有了数处。但是跟着郑芝龙的归附,这统统都已不是题目了。
在考成法的鼓励下,嘉善县的县衙官吏非常用心,不但遣送了大量和顺诚恳的哀鸿,并且也非常敬业地到处搜索抓捕那些不肯到东番安设的流民。
这些海船大大小小多达两千来条,有的是浙江海军的各种战船,有的是巡抚衙门拿银子租用的官方商船,而此中更多的则是新归附朝廷的福建海防参将郑芝龙的庞大船队。
也是以,很多家里运营着织厂的豪商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内心,对于像海啸涌潮如许的天灾,不但不担忧,反而有些欢迎,因为哀鸿流民越多,雇佣工人就越轻易,并且代价也越低。
到了玄月中旬,范景文征收完了秋税,同时也比及了朝廷的赈灾款项,很快就又投入到了赈灾移民当中。
以是,在批准了户部拨款三十万崇祯银元用来停止移民安设以外,崇祯天子很快就把重视力放在了东江镇的抗虏作战之上,并没有把钱塘涌潮这件事太放在心上。
更严峻的是,程宰、陈大郎领着那些恨透了官差的流民,也没个轻重,一场围殴下了,打死了七名嘉善县衙的官差,剩下的十几人也是个个重伤,这下子算是捅破了天了。
但是有一利就有一弊,巡抚衙门和几处府衙的倔强手腕,很快也激起了一些哀鸿的抵挡。
但是,令他千万没有想到的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刚畴昔两天,八月十八日,钱塘江外的杭州湾里再次产生史无前例的大范围涌潮。
浙江巡抚范景文,固然有去过东番,但他倒是晓得东番的,从浙江的巨商富贾那边,他早就晓得了这个海上大岛的环境。
从闽浙总督衙门、浙江巡抚衙门,到嘉兴府衙、嘉善县衙,层层都有有明令,闽浙本地府县的哀鸿要乘船出海,安设到朝廷新设的东番卫去,并且是层层都有目标,都有考成的,超额完成的有嘉奖,完不成的则有罚银。
到了十月末,四个府的目标还是没有准期完成,有分定任务在身的高低官吏,很快派出捕快衙役纷繁涌上街头,见了乞丐流民模样的就抓,乃至各处州县牢里拘押的地痞、小偷、闲汉恶棍,都被奉上船,运走了充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