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官员最忌讳的就是居功自大,鹿善继如许的人当然相称警省,是以一听完天子的话,立即躬身说道:“陛下所言,臣不敢当,盐政大计乃陛下钦定,而臣所立微功,皆赖陛下居京师运筹帷幄,内阁诸位阁老迈力互助,臣所为实在算不了甚么,怎能贪天功为己有呢。”
鹿善继晓得不宜推让,因而也从速说道:“臣谢陛下恩情。”事情到这里当然没有完。
一口气说完这话,崇祯天子喝了口参茶,然后接着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朕对喀喇沁也并非完整的信赖,布尔哈图这个昆都仑汗能不能当下去、能够当多久,朕也并不在乎,但是喀喇沁部的位置倒是相称首要,如果被敖汉、科尔沁诸部结合建虏所占有,那么蓟镇、宣府就将永无宁日了,乃至京师重地,都要直接面对塞外外族的侵袭。这是朕不肯看到的,也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这一点,你要服膺。”
崇祯天子摆了摆手说道:“爱卿不必过谦。”然后转头看着侍立在侧的曹化淳,说道:“曹化淳,知会锦衣卫批示使巩永固,将此前查抄的前兵部尚书崔呈秀的宅第清算出来,此后就归鹿爱卿了。”
孙承宗会心,接过天子的话头说道:“陛下,现在长江以北之盐务已清算结束,开中法重新推行,各地盐商纷繁运粮至边镇调换盐引,据报长芦、山东等地盐运司,新近发行盐引已至二百万引,累计运粮二百万石,固然迩来京畿及沿边各地,盐价有所上涨,但是九边粮困,却已是大为减缓。此中鹿善继居功至伟。”
看着面前风尘仆仆、略显蕉萃的鹿善继,崇祯天子的心中也是非常打动,见他行过礼落了座,对他说道:“鹿爱卿一去数月,为朝廷除疴去弊,盐政为之一清,为朝廷,为朕实在是立下了大功。”
说到这里,崇祯天子看了看孙承宗,见孙承宗点了点头,因而又接着说道:“喀喇沁部的环境,想必鹿爱卿已经晓得了。布尔哈图自称昆都仑汗,朕对此倒是并不在乎,只要他能够站在大明一边,持续作为蓟镇和宣府在塞北的樊篱,别说他自称昆都仑汗,就是他自称成吉思汗,朕也不筹算去究查,不但不会究查,并且悲观其成。”
固然鹿善继杀鸡取卵式的做法,导致两淮盐业受创颇深,现在的扬州城,再也没有了昔日的繁华盛景,市道之上,一片冷落。鹿善继本人也是以被南北两京的很多大臣所诟病指责。但鹿善继本身却果断地以为,他这么做是完整值得的。正像天子在给本身的密旨中所讲的那样,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如果为了大多数人的好处,必须捐躯一小部人的好处,那么鹿善继当然晓得该如何挑选。这也恰是现在这位崇祯天子最赏识鹿善继的处所。
远在扬州的鹿善继,当然也传闻了天子的一些设法,比如说永不加赋甚么的。这话听起来是好听,天下的士绅百姓也是一片奖饰,但是真要做起来却很难。而天子之以是有如许的底气,敢说出如许的话,完整就是因为鹿善继从扬州和南京盐商处抄没的这批银子。天子晓得这一点,鹿善继更是深知这一点。
鹿善继三月初从扬州出发解缆,乘船北上,一个多月以后,终究到了通州,孙承宗等人闻讯立即报给天子,天子当即号令由巩永固、刚正化和王承恩三人领受了那批干系严峻的漕船,并令孙承宗带着鹿善继先行进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