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航笑道:“我们私交好,才敢直说。”
李卓航道:“我瞧你这外甥不错。”
李卓航正色道:“这事小弟可要回绝了,还请葛兄包涵。我这开门做买卖,是要赢利的;若不能赢利,宁肯不开。上回你荐了小我去,弄得他们叫苦连天。小弟甘愿出些银子帮你补助他,也不能随便乱安排。”
不过,葛亭模糊流露,说王诏办的这些事,种茶就不说了,三二年不能见效果;建作坊烧水泥、修水泥路倒是弄得热火朝天,征调了很多民工。他去工地看过一回,那些民工非常惨痛,传闻拖欠几月工银不付。
又想:李卓远虽不靠近他,但承平商号徽州分号每年都给他送年节礼,都是以李卓航的名义送来的,都是从湖州那边运来的特产土仪,足见李卓航在他身上用心,并未随便对付他、让人在徽州府买些东西打发他。
他哪来的底气?
哀鸿反了,他要如何结束?
葛亭道:“驻扎在青华府石村镇的禁军有三万,撤除吃空饷的,起码有两万;领头的副将军出自玄武王麾下。今儿下午,州里长官们议事,还要声援……”
落无尘浅笑,没出声,回身去提了个紫沙壶来,烧水泡茶。
这话葛亭听了舒畅。
李卓航便问他甚么事。
等归坐后,他笑道:“我只当李老爷再不屑上门了呢。”
这是他的至心话。
诸如军中吃空饷、调用国库帑银、贪墨赈灾粮款这类事,在宦海上确切屡见不鲜,然如刘知府如许贼喊捉贼,公开将哀鸿当反贼弹压的,却不常见。
哀鸿造反,定是被逼的!
葛亭道:“如何一回事?有人造反,官府当然要派兵弹压了。传闻是王按察使的主张。巡抚大人不大附和,无法王按察使搬出了王相,才没话了。”
他就不信,若王亨和梁心铭得知青华府的环境,会派兵弹压;哪怕真是哀鸿造反,两位大人也必然会先查明内幕,只惩办首恶,而不会弹压统统人。
葛亭忙道:“这小我非常安妥,就是我妹夫。他是个秀才,肚子里很有些文采,比我强百倍。年学政保举他去布政衙门做案牍,他因为嫌衙门弊端深重,非常看不惯,不屑吃这碗饭,以是闲在家。我才想到老弟。――你家大业大的,总有处所安设他,做账房、做案牍,都行。”
鄢计那边已经将动静递上去了,朝廷应当很快会派钦差下来,眼下他除了等候,毫无体例。
葛亭沉默。
李卓航见他斯文有礼,泡茶也很有章法,赞了两声,随口问了几句,方知他是来徽州府读书的,住在娘舅家。
葛亭神采古怪道:“你分歧他是亲戚吗?”
葛亭呵呵大笑起来,说:“算你有目光。我家无尘但是块好质料,将来成绩必然不凡。”
葛亭看出他不快,也不诘问他了,便将王诏在宦海上的一些事奉告他听:王诏是都城王氏一族旁支,算起来,是左相王亨的族叔。他到徽州,也雷厉流行地办了几件事。比如烧制水泥、修建水泥路,鼓励山区人种茶等。常日开口杜口“王相”“梁大人”,恐怕人不晓得这层干系。
少年道:“小子姓落,名无尘。”
葛亭震惊道:“竟有这等事!”
葛亭道:“哥哥有小我,想托你安排个差事,混碗饭吃。”
李卓远攀附王诏,未免就萧瑟了葛亭,葛亭内心是有些酸的,但又不好说甚么,他不过是个小吏,才气有限,莫非不准人家靠着大树去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