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都捂得发白了,模糊有溃脓的迹象,疼得庄明宪倒吸冷气。
老太太笑着摆手:“不怪不怪,明姿有学问,给农户争光,我内心爱她还来不及,那里就舍得怪她了。”
赵嬷嬷目光闪躲,吞吞吐吐:“老太爷……没甚么……”
比及用饭的时候,赵嬷嬷把早餐连同蟹黄包端上来,道:“薛姨奶奶晓得宪蜜斯病了,特地把蟹黄包给宪蜜斯送一份。”
小儿子只留下庄明宪这一个女孩儿,本该像她父亲那样知书达理的,不料她与儿子小时候大相庭径,没有诗书礼节之家蜜斯的端方也就算了,行动举止到处透着乖戾。他们二房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不消说,天然是随了她阿谁祸害的娘了。
重活一世,对于妻妾之间的那点子事,庄明宪也晓得了一些。
遵循她宿世的脾气,再加上对薛姨奶奶的讨厌,必然跳起来对薛姨奶奶说刺耳的话了。
等谷雨拿了三七粉来,庄明宪清理了伤口,敷上三七粉,老太太就来了。
“你说甚么?”老太爷虎了脸,不欢畅地问:“老太太与明宪甚么时候欺负薛姨奶奶了?”
早上见赵嬷嬷给他送衣裳,奉侍他洗脸梳头,他有些不欢畅:“薛姨奶奶呢?”
好说歹说,老太太终究承诺揭过此事,还同意过两天跟着庄明宪一起去看望长房老太太。
老太爷越听,内心的肝火就越是忍不住噌噌噌地朝外冒。
庄明宪看着渐渐走出去的这个女人,眼波忍不住微微一闪。
庄明宪心对劲足,这一夜睡得格外苦涩。
内心的难过涌上来,喉头有些发梗,眼泪也要往上漫。
“没事,我是大夫,我晓得轻重。”庄明宪对着谷雨说:“你去找林嬷嬷,取点三七,磨成粉拿来给我。”
第二天她醒的很早,侧耳听听,祖母那边竟然静悄悄的没有声音,明显是还在睡觉。
陈氏转头看老太太,跟她解释庄明姿没来存候的启事:“还是我说家中一个明宪病了,莫非还要再病一个吗?她这才乖乖躺下了。老太太不会怪儿媳自作主张吧?”
想他平生只要两个孩子,小儿子不但面貌与他肖似,聪明聪明劲更是与他如出一辙。不到二十岁就中了进士、考中庶吉人,是他最心疼的孩子,更是他的高傲。不料竟为了一个女子与他离心,几近达到反目标地步,直到他得了沉痾,临死前父子俩个才和好。
目光落到薛姨奶奶身上,有粉饰不住的不喜。
他们这类诗书传世的人家,蜜斯们个个都是谦让有礼的,恰好出了明宪这个孽障,小小年纪不学好,放肆刁钻,净做无礼之事,照如许下去,迟早要弄出大事来。
庄明宪穿好衣裳,就坐到镜子前,把头上的纱布揭开了。
老太爷肝火中烧,大步走进明堂,一把将薛姨奶奶拽起来,然后指着庄明宪咬牙切齿道:“小牲口,你要反天了,明天我就替你死去的父亲好好经验经验你。”
薛姨奶奶身材柔弱娇小,五官娟秀,皮肤白净。四十出头年纪,却保养非常好,乍一看不过三十多岁,身上有几分江南女子荏弱的风味,的确无益诱男人本钱。她身上的气质,跟她宿世在高门大户里见到的妾室非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