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荣配房只要外间的粗使婢子在天井里乘凉,温景轩皱眉问道,“荣娘去东市但是还未返来?”
温荣执起明暗绣金丝兰水纹团扇,轻掩了如莹玉般隽美的脸庞,内心溢漾着苦涩,流言者是不想将国公府牵涉入此中,如此想来,流言怕就是府里人传出,并一样是在朝为官的……
温荣悄悄抖开折成四方的蜡生金花罗纹宣,宣纸披发着淡淡的松烟墨香,信只是顺手草草而写,行书字法如行云流水普通,细看却透着入纸八分的刚毅,如此书法必定是下过苦工夫的。
申时温景轩自衡山书院放学回到西苑,还将来得及换下书院里的石青绢麻常服,便仓促忙忙地去寻温荣了。
林氏叮咛婢子打了水,为温景轩拭面与净手,温荣瞧见轩郎的绢丝玉扣环腰带上还挂着刻有‘衡山’二字以及巍峨山岭的书院牌符,扑哧一笑,“轩郎何事如此焦急,领着牌符来阿娘房里上学了。”
林正德问了问温景轩上学的环境,又交代道,“常日里你们一辈的要相互帮衬,来岁你如果顺利考上了进士科,得了空要多教诲轩郎,毕竟是你表弟。前日我听你阿娘夸了你表妹聪明端方,待流言畴昔,择日办了家宴,请了你姑父一家过来……”
林正德作为正三品大员在朝中却一向保持中立,并不参与到太子或二皇子的任何一方派系,大要上看似那边都不获咎,实际倒是两边都不奉迎的。
看完了信中内容,温荣蹙眉将信还与轩郎,忿忿地说道,“的确无稽之谈,调令文书是吏部下的,文书又是颠末端贤人的查对,流言不过是些小人的鬼蜮伎俩,用心难堪了阿爷,不去理睬也罢。”
温景轩到了林氏屋里,见温荣面露倦懒之色,有几分迟疑该不该将信与荣娘看,只是他一人又拿不了主张。
“可传闻御史台言官要以调令分歧端方为由,弹劾阿爷与中书省。”温景轩虽也晓得是无稽之谈,可仍然心存顾虑,担忧阿爷真会遭到莫名弹劾。
温荣无法地笑了笑,“关于言官弹劾一事,轩郎大可放心,不过是传言的一部分罢了,不会是真的。御史台言官不是随随便便就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若他们弹劾阿爷,就等因而在反对贤人的决策。流言不过占些口舌便宜,现在首要的是,阿爷那容不得欺侮的性子,会不会被故意人操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