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落了瑶娘后,婵娘面带忧色地与温荣说道,“荣娘,你刚来盛京倒是不知的,先前妃红毬衣女娘是禹国公嫡出长女,她阿娘是安平县主,姑母又是得贤人宠嬖的韩德妃,周遭皆是捧奉她的娘子,惯出的性子非常放肆。先前她们虽处了下风,但怕是已惦记上了,今后少不得找你费事,平白难堪了你。”
那日勋贵家女娘聚在杏园一处斗诗,吸引了很多游人立足围赏评看。
瑶娘却撅嘴毫不在乎隧道,“又没了外人,何况本就如此,敢做如何不敢让人说。”
瑶娘捂嘴笑道,“听闻德阳公主又和离了呢,都第四次了。”
温荣望去,莞尔一笑,“好大的场面。”
婵娘蹙眉责怪瑶娘道,“你老是个惹事的主,本日又累了荣娘,常日里阿娘多次叮咛你却不听,荣娘本日亦这般说了,你倒是长长记性罢。”
温荣和婵娘蹙眉相视,无法地摇点头,瑶娘的性子实在令人难安。
温荣微微一笑,拉着瑶娘的手重叹道,“我们姊妹三人是一处的,她那般又何尝不是针对了我们,只是瑶娘你今后性子可得收敛些,勿要等闲与别人置气,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睬之则必败之。”
说话间场中球赛已停息,不知圣首要做何窜改,瑶娘双目蓦地间熠熠生辉……
德阳公主是睿宗圣主长女,极得圣主宠嬖,食封早逾于常制,达一千二百户,绫罗锦缎、珍石异宝的犒赏不计其数,更有传其在东都洛阳的宅邸,单池沼便占了三百亩地。
北面高地正中是清芙楼,楼中夔龙凤纹轻纱帷幔重重,本日圣驾更是亲临清芙楼旁观马毬赛。
德阳公主的主子在北面高地的一处望亭中,放了金漆雕鸾凤合鸣紫檀胡床,又撤去了吊挂于望亭的帷幔。
半个时候畴昔,吐蕃蕃士已抢先了五筹,场边计分小旗,猎猎招展,圣朝侍卫球术虽高深,可与吐蕃蕃士相较,又逊一筹了,若真输了,大圣朝倒是要失了脸面的。
不过是来看球,德阳公主却盛装打扮,一身海棠红通花坦领轻纱大袖裳,宝蓝绣金凤连同心百结束胸长裙,搭银罗幔纱花鸟纹曳地帔帛,望仙髻上簪九翅流苏金凤衔珠正钗,走路姿势婀娜风骚,令人遐思万千,身后更带了数十穿着富丽的宫婢主子,可不是气度。
“荣娘,快看那。”瑶娘扯了扯温荣,手指住一处,“德阳公主也来了呢。”
在背后妄论皇族贵女,如果被故意人听去,是要治大不敬之罪的,温荣亦瞪了瑶娘一眼。
瑶娘早焦心的在望亭里跳脚,连连抱怨,那仗势倒巴不得亲身上场了。
本只是作与韩秋娘相看,可未曾想诗作得了诗名远播的杜乐天翰林院学士承认,更有功德之人将韩秋嬏与温荣的诗作钞缮在一处,好劣道中人一望便知。
两处郎君皆勒紧马辔,手持毬杖,跟着一声鼓响,倒是吐蕃蕃士打着了第一杖,激起大片黄土。
宿世温荣第一次见到韩秋嬏,是在与今同年的曲江关宴上。
场上蹄声阵响,如惊雷普通,两处人马皆朝地上的七宝球追逐而去。场边是惊呼连连,一时候好不严峻与狠恶。
盛京勋贵娘子个个善于马术,慢说马毬竞技了,便是那春秋打猎,亦是不输于郎君的。而温荣虽能骑马,却实在未曾如此狠恶地打过马毬,怕是一个不谨慎,便会有闪失。本来在杭州郡时,不过是骑驴击球罢了,相较暖和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