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不必多礼。”
在卫玠的安排之下,羊献蓉奥妙入宫,见了现在的晋怀帝,算起来,他该称她一声皇嫂。
卫玠这么说,晋怀帝天然也不好说甚么,却闻声羊献蓉淡声道:“传闻皇上密诏荀晞试图讨伐司马越?”
两人如同老友普通闲谈,羊献蓉让宫汐上了清茶,两人于阁房中对饮,透过窗户能够看到内里高高的墙头,卫玠半响以后问:“娘娘真的筹算在这金墉城过平生吗?”
“匈奴国的刘曜与羌族的石勒名声大震,晋朝已是风雨飘摇,不知何时便会被灭国,一旦城破,多少人会沦为亡国奴,被搏斗殆尽,娘娘真忍心看着?”
她看着他,半响以后,才道:“好,本宫愿助先生一臂之力。”
“只是为了这天下之人,略尽微薄之力,算不得甚么。”
羊献蓉含笑道:“薛神医悲悯天人,救治了很多人,卫先生跟着他,想必也学了很多医术。”
这一日,金墉城内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他立在桃花树下,一身宽袍白衣,姿势飘然若仙,一回顾,却让羊献蓉神采微怔。
“娘娘。”他唤了她一声。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过四下云游跟着薛神医罢了。”
羊献蓉看了他一眼,她的眸色深幽不见底,半响才道:“晋朝已日薄西山,匈奴与羌族早就对洛阳虎视眈眈,怕是过不了多久,便会打入洛阳,现在,晋朝却还在内斗,你不感觉好笑吗?”
卫玠放下了杯盏,缓声道:“司马越这几年虽大权在握,却不得民气,肆意重罚,解除异己,就连晋怀帝也忍耐不了,娘娘可愿出一臂之力?”
羊献蓉嘲笑:“老而昏庸之人,死不敷惜,我比谁都想杀了他,只是,你觉得养在深宫当中的晋怀帝真的有多少才气,能保住晋朝?”
他忙虚扶着她起家,转头看了卫玠一眼,好不轻易请的他出山,他却说还差一人,没想到他竟会将羊皇后请了出来,这有些出乎他料想。
“见过皇上。”
羊献蓉喝了一口清茶,缓声道:“我已被关在这五年,你感觉我另有甚么本领?晋朝如何,洛阳如何?与我也无半点干系了。”
卫玠面色刚毅,沉声道:“不尝尝又如何?或许另有一拼之力?我卫玠自认不算甚么忠君爱国之士,却也情愿以一己之性命护全城百姓性命!”
“皇上,想要对于司马越,皇后能助皇上一臂之力。”
“卫玠。”
“尚可,卫先生呢?”
面相还稍显稚嫩,又长在深宫当中,不识人间痛苦,这是羊献蓉对他的初观评价,而晋怀帝看着面前这个白衣女子,竟有些不敢信赖她便是那运气多舛,曾被五废五立的皇嫂,五官精美,一袭白衣飘然如仙,不染涓滴灰尘气,看着也不似年近三旬之人,她端倪之间,又带着几分凌厉之感,乍见之下,叫民气惊。
“娘娘这几年可好?”
“娘娘与司马越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莫非你不想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