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医神采煞白,他不敢说实话,却又不得不说,皇上的脾气可没那么好,他曾被人称为杀神,那一身的血腥之气都未曾褪去!
为了娘娘,他竟连子嗣也不要了,看来传言公然不假,皇上对娘娘果然一往情深。
“回....回禀皇上,娘娘的身子实在受不得再次受孕,前次伤了根柢,娘娘的身子本就不好了,这一次....必然要分外谨慎才是,不然,保不齐....会一尸两命。”
她必必要为这三个孩子安排好退路!
话到嘴边,她便咽了下去,她身子弱,前次生刘袭,一脚踏入了鬼门关,已大伤了元气,此次没猜想,又怀上了,有孕是丧事,只是,她的身子还可否支撑她生下这孩子?”
这一次的有孕,两民气底都无多少喜意,羊献蓉想的是,到时,若她有个好歹,留下三个孩子,又该如何?
太医一看他这神采,本来还想道贺,赶紧将话给咽了下去,谨慎翼翼道:“娘娘身子衰弱,孕育子嗣比旁人要多几分风险,常日要多谨慎。”
程太医战战兢兢应下了,刘曜思虑半晌以后,又抬高声音道:“朕问你,如果....如果不要孩子了,对娘娘是否更有好处?”
刘曜非常不耐的摆了摆手,让他退下了。
“莫要多想,放心养胎便是,朕已叮嘱太病院的人了,会好生顾问着,宫内的事,也可让秦淑媛,方淑妃,陈贵嫔几人分担着。”
羊献蓉的非常,刘曜这个枕边人又如何不晓得?只是内心再如何惊骇,都向来不敢透暴露来罢了,她是他此生的妻,要与他白首到老的。
他这话,实在是有些保守了,刘曜先哄着羊献蓉早些歇下,到了外间,又低声问:“程太医,你诚恳跟朕说,娘娘此次有喜,是不是很伤害?”
“混账东西!你是不想要你脑袋了是吧,娘娘如有半分差池,朕要你全部太病院陪葬!”
“微臣也不敢包管,毕竟,小产对身子毁伤也极大。”
进入内殿以后,羊献蓉手抚着腹部,面上看不出悲喜,他不晓得为何,有些愣住了,缓过神来以后,才走上前去,紧抓着她的手,低声问:“感受如何?有没有甚么不适?”
次日,太医来请脉来,竟诊断出,她又有喜了。
羊献蓉转过身来看他,烛光下,他的双鬓也有了白发,眉梢有了细纹,这张脸看了这么多年,倒还是如此俊朗,叫人看了,只感觉放心,她将头窝在他的怀中,手搂着他,温声应了一声好,眉宇间还是一筹莫展。
刘曜晓得动静以后,仓促赶来,眉间不见忧色,反而非常担忧道:“此次有孕,对她身子可有甚么坏处?”
“怎会是你的错,女子受孕本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才是,臣妾忧愁的是.....”
“还好,只是没推测,这么快竟又怀了孩子。”
他并未提及卜颦,她虽为三夫人之一,可在宫中,手中并无半点实权,之后果秦嬷嬷之事,他本就厌了她,就连位份也不肯意给,是羊献蓉怕百官有定见,便压服他给了夫人之位。
“是朕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