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出隔间,就听到外头碧玉的声音传来,“请四太太安。”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门帘就被打起,暴露一张玉脸,螓首蛾眉,硕人敖敖,忙上前存候,转头笑道:“老太太,您这嘴还真是神了,刚说到四太太,四太太这就呈现了。”
二太太咬着嘴,畏畏缩缩的看着大太太,“大嫂,您这话说的,我也是看常日里母亲都是卯正起家,恐怕来早了扰了母亲好眠呢,大嫂这般一说,好似我多不孝,不肯服侍母亲似的。”
说着眼中就含上了泪水,委曲的看向老太太,“母亲,你可得给儿媳做主啊,自从嫁进了甑家,儿媳但是兢兢业业,贡献公婆,服侍相公,扶养后代一样都式微下,只看我家老爷的子嗣,四儿四女,阖府就我们房的人丁最为畅旺了。”
大太太扶着老太太在罗汉床上坐下,又递上一个暖炉,直起家子捋了捋整齐的头发,才慢悠悠的笑道:“服侍母亲本是我们做儿媳的本份,前两日让二弟妹劳累了,本日如何好再费事你。”
四太太略带讽刺的看向二太太,“二嫂真是瞧着我这是甚么都好,就连八丫头也是,看我家婉儿也是甚么都好的。”
四太太上前存候道:“儿媳来晚了,请母亲包涵。”
二太太脸上的笑意一僵,手中的锦帕绞成一团。既然服侍老太太是做儿媳的本份,如何到她面前就成了费事她呢,早晓得她们姑侄俩看不上他们二房,不就是因为二老爷是庶出的吗?
老太太点点头,“映月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大丫环,去照顾九姐儿你也能够放心了。只是去九姐儿身边当差,可就降成了二等丫环了,这……”
陈嬷嬷笑道:“唉,四太太怕是顺道去了九蜜斯那边一趟,奴婢这就去迎迎。”
这话一说完,大太太就黑了脸,瞪了二太太一眼,忙捧着茶水递给老太太,说到子嗣上头,就算老太太是本身的亲姑母,大房只要一儿一女确切是府里人丁起码的,也是她在府里最说上话的处所了。
老太太先是看了大太太一眼,才懒懒的接过茶杯,放在身边的案几上,“老二媳妇,你大嫂也没说甚么,只是体贴体贴你罢了。”转头对着站在左手边的陈嬷嬷道:“老四媳妇今儿如何还没来的,去迎迎,她那处最远了。”
“二太太,大太太正在里间奉侍老太太起家,您先坐会,喝口茶。”
内心一肚子的火,嘴角却携着暖和的笑意,文静的端坐在那边渐渐的品着客岁的陈茶。
老太太让陈嬷嬷扶起四太太,“刚儿婉姐儿那过来吧,可有见好些。”
春雪溶解,暖风吹过,绿意染上了树稍,但朝晨还是寒意甚浓。长康院厅堂早早的就坐着一身穿紫色夹袄的妇人在那边等着。
“看二弟妹说的,只是想着常日里二弟妹极少进母亲阁房过,怕是母亲的风俗还不大懂,我这做大嫂的就来帮二弟妹打打动手了。”潜伏词就是她这个打动手的都来,二太太才来,可见压服侍老太太都是嘴上的,要鄙人两天时候如何就对峙不了了呢?
四太太按了按眼角,“遵母亲教诲,我已经重新给婉儿身边安排了人,今后映月就跟着婉儿服侍了。”
四太太悄悄点头,“谢母亲挂怀,婉儿已经复苏过来了,只是听不得吵,一点点声音就头痛欲裂,几天就瘦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