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剜了一眼二太太,才笑着对四太太说道:“这几年年景好,又逢战乱期间,你娘舅家良田多倒是赚了个满钵满盆的。”
大太太轻拂杯盖的手顿了顿,看了老太太一眼,才道:“这雨前茶但是有价无市的,我听我家老爷说都要提早半年才气定到,去大哥爷定茶的时候就晚了,只定到些毛峰和铁观音,再等段时候,我们多定些普洱,换着季喝。”
“大嫂,这黄贡山、安溪、武岩和沚水都在南边,离我们不远呢。再说现在太子的军队都打到衍中去了,恰是南北货运不通,茶叶卖不出去正价低的时候。再说我们家的地多,客岁风调雨顺,粮食代价又高,此消彼长的,如果本年都吃不上一等品格的好茶,那大嫂掌家的日子只怕我们都希冀不上了吧。”
四太太笑道:“哦,那本年的茶到是定很多一些,大嫂,这定下来的毛峰但是黄贡山的?铁观音但是安溪的?红茶要定呢的话最好去定武岩的。”
二太太喝了一口,就嘴一撇,不晓得这客岁的陈茶她如何就喝出纯厚的口感来的,一点茶叶银子也要抠下来。
说完看了一眼没甚么动静的老太太,又添了一把火,“父亲喝红茶可最爱武岩的呢,客岁那边正打着战,府里没买上,父亲去知府家做客还嘴馋了一回,在我家四爷面眼说了一嘴,最后累着四爷托我娘家舅子送了一些过来。本年武岩但是安宁下来,如果还买不着,大嫂让大哥如何向父亲那边交差呀?”
“听四弟妹一番话,可让我长见地了,之前只当茶都差未几,没想到另有这么大的辨别,四弟妹不愧是家学渊源。”
陈嬷嬷看着冷下来的场面,忙给站在落地罩旁的碧玉使了个眼色,碧玉就带着人在宴席处摆好早膳,老太太在三个儿媳的奉侍下用完了早膳,才又重新落坐。
这话一落,大太太的脸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半晌才道:“这都是大老爷在内里联络的,我一个内宅妇人如何晓得那里的毛峰是不是黄贡山,铁观音是不是安溪的呢?再说那武岩的红茶可比沚水的红茶贵上两倍,我们一大师子这么多张嘴要嚼用,哪能用得起那样的好茶。再说现现在这战乱还没停歇下来,物价也一年比一年涨得短长,眼看着客岁入的租子用去了大半,这才方才及春呢,哪能乱花消?总不能这么一大师子为了喝茶不吃不穿不消吧?”
老太太略带高傲的笑了笑,毕竟这四儿媳娘家产业颇丰,她在甑府就一向压着其他三妯娌,现在本身娘家能有件让她奖饰的事,老太太还是感到很欣喜的。渐渐地开口劝道:“五娘她们大一些,又跟着先生读了些书,天然懂事一些。”
碧玉带着丫环上了茶水,大太太率先说道:“还是母亲这里的茶水纯厚。”
四太太眼中亮光一闪,“那就难怪了,我看娘舅家几个孙女儿,那行动举止穿戴打扮可不像小门小户家闺女,如果放倒都城,也是过得上眼的。”
看着老太太笑眯了的眼睛,长叹一声,“真是不出门比较还不晓得,客岁云哥儿周岁,娘舅家但是丁点儿的错处也没出,五娘带着四个mm坐在那边,阿谁灵巧劲呀,真是让人恋慕到骨子里去了。哪像我们家,爹爹六十大寿如许首要的日子,为了件衣裳婉儿竟被姐姐推下快意跺摔破了头,这可羞得我呀,我都不晓得今后如安在亲戚家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