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裳眨眨眼,暖和的感受再次袭上来,面对清妃体贴的眼神,她仓猝收回混乱的思路,浅笑道,“娘娘不必担忧,我已经没事了,身上的毒全解了。”
清妃静如水的眸子里出现一层波纹,“今后还是把稳的好。”顿了顿又弥补道,“害人之心不成有,妨人之心不成无。”
黎言裳上前施礼。
黎言裳眸光微闪,目光落在他身后墙壁的白纸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瞧不出写的甚么字,像是一层绕着一层的乱麻。
她面上体贴之色尽露,宇文晔请旨去西域,却迟迟未见行动。
黎言裳站在门口朝屋里望了一眼,地上一片狼籍,纸张飘落叠压在一起。四周墙壁上挂着大张大张的白纸,上头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她凝神望去,只见靠近门口的那张纸上写着,‘入夜灯下未成眠,形只影单寂寂无言,拥被卧床听雨轩,低首默问,何时再见?’。
何淑仁低垂着头默不出声。
清妃回身走出去几步,快速回过甚来看了看黎言裳,话到嘴边终未说出来,目光朝四周望了望,低低的感喟一声,在这深宫大院里,有太多的话不能随便说,她故意再深问一问,却不得不防着隔墙有耳。
黎言裳迈步出门,走到院子里回过甚来看何淑仁,他的头深深的低垂下去,有风吹出来,吹动他肥大的袍子,长发亦在半空中飘飞,无端端的添了几分孤傲。
关于越氏,她应从何动手呢?
黎言裳轻声唤道,“娘娘。”
她目光深沉,细细的打量着黎言裳,眉眼发丝,鼻梁嘴唇,一颦一笑仿佛都给她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惊。
清妃蓦地回过神,笑道,“本宫喜好同你说话,没事的时候进宫陪本宫说说话吧。不知世子妃可情愿?”
清妃乍见她,先是一愣,随即便多了几分欣喜。
莫要说天宇朝人,即便是西域贵族,也不必然能拿获得解药。
黎言裳又皱皱眉,朝后退了两步,“托你的福,我临时还没甚么事,我是来感谢你的拯救之恩的。”
宝瓶见她面色降落,守在一旁亦不敢多言,心底里却在想着方才看到何淑仁的景象,眉角亦微微的皱起来。
清妃昂首看看天,说道,“时候不早了。”
从顺和宫里出来,黎言裳只感觉神清气爽,从未有过的轻松,几次进宫她都是来去仓促,只见宫墙巍峨,似是走不到头普通。一起走来,仿佛有无数双眼在看着,阵阵阴沉。
清妃不觉有些惊奇,虽一闪而过,却落进了黎言裳的眼底。
房里头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
“多谢娘娘教诲。”黎言裳受用毕生的模样,一脸的感激。
她冷静的回身出门,又将门重新锁上。
她面色踌躇,似是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
下认识里,黎言裳对她有一种靠近感,遂道,“只要娘娘不嫌叨扰,言裳正求之不得呢。”
只见那人头发披垂着搭在胸前将整张脸都挡住了,身上衣衫紧紧的皱在一起,脚上拖着一双陈旧的鞋,连袜子都没穿,一副肮脏至极的模样。
初度见到黎言裳时的震惊,以及这重堆叠叠的偶合,她沉寂已久的心终究浮上一层层波纹来。
黎言裳站在院子里轻声喊了喊,“何掌柜?”
她心下微微一动,这是何淑仁的心声吗?本来他也有一个想要再见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