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清临时有事，本日不必然过来……你说。”
苏妙真讷讷，既不敢称是，也不想愿意说否。听顾长清道：“我眼下在钞关上抽不开空——你，你生得又有些太好了——若单放你一人出门，我实在不太放心……你如果不嫌钞关上无趣，我便经常带你去见地见地，或扮成小厮，或戴眼纱……实在钞关前南北客船你来我往，倒能听到很多奇闻异事，给你解解闷。”
滴珠香凝二人俱是一愣，看向这苏安人，见得她微微眯起杏眼，鲜艳的面庞上显出几分不耐来，也不看她二人，扭头望向文婉玉笑道：“你把她们屏退下去，我们亲亲热热地说些私房话，岂不极美？”文婉玉公然承诺，扬声便道：“你们都下去吧，等开宴我再差人去叫你们。”
话没说完，便见宁祯扬霍但是起，跨步出房。
苏妙真在她身边落座，细心打量文婉玉，见得文婉玉还是人如其名，虽做了世妃打扮，盛装华服，但其人仍似玉温婉，让人一见油然生出靠近之心。
这。顾寅目瞪口呆，这算甚么伉俪。
苏妙真点头。实在她晓得宁祯扬多数也还记取数年前于镇远侯府前，二人肩舆狭路相逢，随即互骂的事。
顾寅挠了挠头，瞅着苏妙真步入王府，一顿脚，干脆也往钞关方向驾车奔去。
王府的内侍小厮一团涌上来相迎，顾寅却见远处打马来了一人，大声喊道：“主顾事，不好了，有船硬闯关隘，海员和巡检兄弟们打起来了，巡检大人让您从速去一趟……”
绿意蓝湘都笑得不可，“这就奇了，吴王世子和我们家的交集少之又少，如何恰好看不扎眼女人你——”说着，蓝湘先反应过来，“当初在大觉寺，女人跑去西敞厅让人寻稳婆，怕是撞着那位世子了吧。”
苏妙真恍然大悟，瞥脸看向顾长清，他正看着她浅笑，“妙真，记得乾元九年元宵，是我第一次见你……你爱好游冶，来了姑苏这么几日，连官署后堂都没踏出过一步，想来憋坏了吧。”
说着，文婉玉长长地叹一口气，苏妙真亦是一怔，内心替文婉玉出现些酸楚来。苏观河身边也就三个妾，此中曲姨娘还是个诚恳本分的，后宅就充足王氏操心的了，现在这该死的宁祯扬一纳就是五六个，文婉玉岂不不时候刻都操心沉闷着？文婉玉本是个外向仁慈的女儿家，一嫁来，为了将来的子嗣考虑，就不得不昧心教唆其他妾室内斗。
又因姑苏乃是水乡，前街后水，那水道上的乌篷船缓缓划着，上头常常立了一个模样美丽的船娘撑杆，苏妙真看得一愣，又往街旁看，这回重视到除了水上船头，路上也间杂着很多女子，且并不佩带眼纱帷帽，且并不都是豪门小户的女人妇人，也有服饰富丽的大族闺秀内眷，倒和他处大不不异。
和着那红帖一并来的另有九盘上好苏菜，九坛重阳菊花酒，另有九盒花糕和九匹上好绸缎。苏妙真晓得这是文婉玉特特送来的重阳节礼。也没细心看，便忙让蓝湘出去，犒赏送东西的王府小厮们。又把文婉玉的贴身丫环叫入卧房，说几句话另厚赏下去，方把人放走，只说那日必然应约。
本来本日重阳佳节，王府请了平话评弹的女先儿，还请了宣卷的姑子，过会儿便至正房。她们这些侍妾常日里百无聊赖，不是争宠就是负气，一听有评弹平话宣卷可听，那里能不动凑热烈的心机，故而一大早请完安就都留在正房不走了。谁料那苏安人一来，三言两语便打发走她们，还不硬不软地给了个钉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