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天颇不耐烦,“陈宣不去他娘舅宣大总督赵府,偏要在这金陵会馆待着。说要连请十天的堂会,害得我们大寒六合往外跑,依我说那里不是聚的地儿。”
宁祯扬屈起中指,在书案上敲了一敲,自言自语,“必然是为那聚珍秘法,只是何故把景明也召去了……想来多数是苏问弦提及顾长清的手札,不贪功不避嫌,苏问弦却有些眼界。”
吴王京中别府。
“有此废弛伦常的事?”苏问弦眉梢一跳。
宁祯扬突然神采腐败,推开鬓乱钗斜,暴露了白嫩嫩酥胸的滴珠。
这几日滴珠发觉这吴王世子随和温文,很有江南文人雅士的风骚,比陈宣要多几分和顺。胆量也大了些,见宁祯扬半晌一言不发,撅了那红馥馥的唇道:“世子爷,怎得半天不说话,莫不是这么快就厌倦奴了,还是昨夜奴服侍的不好。”
平江伯府陈宣其父是嫡宗子,归天后平江伯来不及为孙请封就放手人寰,他叔叔由此执掌了伯府大权十数年,而那陈宣却在近几年申明鹊起,只说是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淮安府军里头没一个能在校场上打的赢他的。
苏全与几个靠近丫环俱咦一声。
“苏问弦他这一着,下得标致利落。”宁祯扬捡起书案上的那本《贞观方士录》,唇边出现一个笑容,“都不是简朴人物……孤和他交好倒没错,他也识相,不在我面前一味装傻。假以光阴,此人亦为柄国之臣。”
难怪与傅云天能做存亡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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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祯扬与傅云天自幼了解,与顾长清在江南期间也是好友,进京以来熟谙了苏问弦。
夏季的太阳寒光刺目,傅云天只听苏问弦声音一扬,“陈礼对他侄女?”
苏问弦几人头三日在金陵会馆与陈宣叙礼,后不再去,皆因他与顾长清于科举一途虽有掌控,也不好过于荒废。宁祯扬闲人一个,还是作陪。
此时得了一个立名立万的机遇,他本可独揽其功,却把顾长清也牵出来在圣上面前过眼,这份胸怀城府,实在了得。
他淡淡道:“此民气机手腕狠气样样拔尖,不成小觑,总漕之位,今后一定不会落入他手……”
见顾长清眉头深锁,道:“也别说他狠心,恪然不是说,陈宣和他妹子自幼分开两地,其妹在外祖宣大总督赵家常住,两人豪情不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