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清算东西，放开茶碗桌子，令人把厨下热着的饭菜端来，一面瞧见喝茶的苏问弦微微一笑，心内晓得得了苏问弦的意，便又讲几句王氏苏观河的问候惦记之处。
苏妙真来了精力，问过话，晓得这孩子本来是府内从北地采买的，父母都过身了，善口技也。绿意蓝湘二人因她整天都神游天外，怕她上火，便回了王氏，王氏便欲为自个女儿找个奇事转移心神，因想到这长于口技的小僮，便让绿意领他去给苏妙真逗乐。
这回倒是书院内众顽童正嘻嘻哈哈打闹，你踢我一脚，我捶你一拳，突地“硁硁”两声，一老者清着嗓子入内，众顽童齐齐声道：“夫子好————”
“那，若让你学个女子的嗓儿，你也是学得来的了。”
冷不丁地瞅见苏问弦茶盏里浮着的蜜饯金橙子，苏安哎呦一声，把服侍茶水的小厮叫出去，劈脸盖脸骂一顿道：“我们少爷只吃清茶，还不换了径山茶来……”
苏问弦没听明白，突地想到一处，慢慢道：“真真，你常日，是不动这些针线……”
三题则是“乃埸乃疆，乃积乃仓；乃裹糇粮，于橐于囊。”
苏全委曲闭嘴，探头探脑，瞧见苏问弦骑马在前，嘀咕道：“那你不说，三少爷也不能晓得啊……”
侍书侍画侍琴侍棋亦都嘁嘁喳喳地附和，那小僮不美意义地低下头道：“小的用饭的技术，以往跟着爹娘到处行走江湖卖艺，就靠得这，天然要学得像才是。”绿意笑道：“女人既然喜好，这几日每天让他过来演出，也无妨的，归正太太依了……”
首题是““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故君子不削发而成教于国，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又一听她那句“把那鸡蛋吃了，你恰是长身材的时候”，内心一酸，想起父母活着时，总也把鸡蛋等物留了给他……
又和苏妙真说了明日入场等事，他看看时候，不能再担搁，便要出府。早有马夫等在二门外服侍。众仆簇拥着或抱了衣服，或拎了纸笔，都等在二门外。
苏妙真回味一会儿：这口技乃是杂技百戏的一种，在宿世已然垂垂灭亡了，她只记得语文讲义里学过的“京中有善口技者”……要放在宿世，这小僮必定是着名声优了，当然，他连草虫鸟花的声音都学得像，又比宿世的配音演员们要强些。方忙让蓝湘赏这垂手恭敬使立的小僮：“这本领可绝了，那白发老夫子，或是那垂髫稚童，或是那浑厚樵夫，都学得活矫捷现……”
绿意捧腹：“瞧瞧，不看长相，竟活脱脱是个娇滴滴的小女人了，他长得另有些清秀，若给他穿了女孩儿衣裳，跟侍书侍画你们，也没差了……”
那小僮见她驯良，胆量垂垂大了些，笑道：“那奴婢也是会的呢，提及来，学人声儿在这口技里头，也不算难哩……”
那小僮似听出了大伙儿的欣喜，又换个腔。
却说成山伯府。初十晌午，那名为荼茗的小僮果早早侯在院内花厅，苏妙真正用饭，知他来了，忙让检出两碟子菜色出去给他，本身吃罢，也不催他，只在花厅上喝了盏茶，荼茗自是感激不已，更不敢拿乔，三下五除二地吃过饭，正要说能够开演了，便听五女人笑道：“先喝盏茶，再吃几口，把那鸡蛋吃了，你恰是长身材的时候，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