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说完一挥手,前面的侍从端着大小食盒,连续进入了大厅。
沈茗嫀一念未完,世人簇拥下的孙夫人大步来到近前。
轿衣料子极厚,又用褐色丝线绣出流云斜纹,在阳光下更加显得层次清楚。轿帘子是双层极透明的黄色薄纱。
乱世当中吴越国偏安一偶,全部国度占地十三州一军八十六县,虽为小国倒是富庶之地。百姓除了莳植稻米杂粮,更添了诸多比方晒盐、制茶、制瓷、织业等副业,家家充足乐业。
沈茗嫀打量孙夫人的同时,孙夫人也在打理着面前的母女。见亲家母一身黑,而沈茗嫀则是一身月白澜袍,腰系鹅黄色丝带,脚踩月红色锦靴的男儿打扮,不由的肝火涌上心头。之前筹办的客气之词便省了,嘲笑道:“怪不得我儿薄命,竟是将你们两个催命鬼迎上了门。”
猫儿仿佛也受了惊吓,一跃而起,跳进厅内,一晃失了踪迹。
这是一处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从内里看有几十间大小不一的屋舍。房顶翘起的灰色檐角雕镂着精彩的祥云斑纹。
孙夫人约莫五十岁年纪,身量微胖,身着浅褐色软丝襦裙,系着深褐色丝绸长裙,挽着玄色的披帛。梳着高椎髻上只插了一只素白银簪。白腻的脸仿佛有些浮肿,特别是那双眼睛,肿的已经发红了。
一只圆润白净的手伸出搭在麽麽手腕上,随即一只茶青色绣着大朵玄色斑纹的织斑斓鞋重重的踩在了幼嫩的草儿上。
沈茗嫀见娘亲微微一震放下了茶杯,坐直了身材,赶紧起家上前扶起了娘亲:“娘亲!”
“嫀儿!”秦清玉悄悄拉住了沈茗嫀。
自那日晕倒以后孙致远便卧榻不起,病情更加的严峻。听下人说这些年遍请名医,却还是有力回天。
“回亲家夫人,奴婢不知......”
“糟蹋?”孙夫人上前一步嘲笑道:“当初若不是我儿病了,就凭你一个商贾之女也想嫁进我们如许的家庭?”
西都作为吴越都城更是繁华非常。西都环以湖山,摆布映带,商贾帆船浪泊,出入于烟涛杳霭之间,如同人间天国。此时正值新茶炒制时节,茶香满盈,全部西都披发着阵阵茶香。
“哼!”孙夫人通红的双目射着凶光:“好了?好的了吗?”孙夫人有些咬牙切齿的指着沈茗嫀:“这些年我们锦衣玉食的供着你们母女,只待我儿好了,你可就是我们孙家正儿八经的少夫人了。没想到你们每日穿的吵嘴鬼似得,生生克死了我的儿!”
秦清玉微微坐直了身子,伸手接过了杯子,撩起帷帽一角,将杯子罩在了细纱以后,纵情的闻起了茶香。
肩舆在正门前停了下来。
看着孙夫人浮肿的眼睛由哀思变成了讨厌,沈茗嫀心下便知定是那孙致远没了。
这个院落平日只要沈茗嫀母女及几位嬷嬷,喧闹的很。现在孙夫人带着世人大步而来,一时候使得院中氛围严峻了起来。
“少夫人,少夫人......”呼喊声带着惊骇。
“致远也只不过二十二岁。”孙夫人声音带着轻视:“当初娶你女儿就是为了我儿好起来,现在我儿子都没了,还养着她做甚么?你放心,只要你女儿为我儿陪葬,我们孙家会一如既往的养着你,百年以后定会为你风景大葬。”孙夫人说着又看着沈茗嫀语气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