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风又道:“母亲,至于搀扶沅娘的意义,是否另有转圜的余地……”
太夫人略微深思,才嘲笑道:“本来是他。”
顾成风苦笑一声,道:“那长老身着黑袍,样貌也被青面獠牙的面具所覆挡住了,姬熙只闻其声,恍若弱冠小生普通,身形颀长。”
待到华元帝乘着銮驾拜别,浩浩汤汤,顾青丝这才松了一口气。
云姑姑向后退了几步,离那屏风更近了些。
如定见自家女人由双眸敞亮到微微暗淡,便朝阿谁方向看去,看到那碗红豆粥,便刹时明白了自家女人的心机。
顾青丝略略无聊,便拨弄起了珠花。
云姑姑率先开口,声音中竟是止不住的忧色。
但环境刻不容缓,他蹙眉道:“为何?!”
太夫人眯了眯眸子,道:“太子甚么德行,别人不晓得,我们相府可要一清二楚。”
快意忙将手覆了上去,悄悄揉着自家女人的脑袋。
顾青丝顿时眼神一亮,本着如玉还摸不着脑筋,但在瞥见顾青丝敞亮的眼神后,刹时明白了。
太夫人眸中闪动不定,道:“允儿,去,去叫相爷来。”
顾青丝瘪了瘪嘴,闷声应了。
云姑姑应道是,便双手放于腰间,规端方矩地退了下去。
顾成风有些兀自难过,但不过半晌,他已然晓得这是没法窜改的究竟,便打起了精力,换了设法。
顾成风倒是可贵的颔了点头。
太夫人的小居内云姑姑不但返来了,还多了一个顾成风。
太夫人的眼神这才飘向别处,仿佛是在等着顾成风的下文。
看着自家女人龇牙咧嘴的模样,不由好笑道:“女人,下回莫要如此吃紧忙忙了。”
姬熙乃是顾成风的字,平素里太夫人因为容氏,与他在面上也是冷僻,不会等闲叫出口这个字,现在,竟因为此事,太夫人打出了豪情牌……
顾青丝此时不太想理睬顾成风,连声辞职都没有,便捎带着快意拜别。
身后的下人们福身,以表敬意。
顾成风轻视一笑道:“母亲多心了,那太子现在已是过了弱冠之年,却尚未立太子妃,莫不是……”
太夫人问道:“那长老你可还记得如何模样?”
太夫人这才敛眸,道:“姬熙,你莫非不感觉沅娘坐上阿谁位子将会是沅娘最大的夙愿么?”
顾成风面色变更不断,他实在想不通为何母亲会俄然大怒。
如玉便从外头走了出去,快意稳声道:“你叮咛膳房再做一碗红豆粥来,罢了,做薏仁米粥吧,再拿半壶豆腐乳来,小饮也要些,我记得膳房这个时候也该有杨梅了,拿些来,至于糕点,膳房做了些甚么,如玉你看着拿,叫上曲儿一起。”
顾成风出了层薄汗,道:“不知母亲叫儿子前来清梧院内所为何事。”
顾成风负手而立,眼角含着一抹难以发明的深沉。
至于华元帝让她经常进宫,早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那么长时候的保持坐姿,且礼节端方让人挑不出弊端来,也是极其困难的。
“归正迟早都是要见的,早见又何妨。”
顾青丝揉了揉眉心,将挽在发髻上的珠花与玉簪悉数一把取下,却不谨慎扯痛了自个儿。
华元帝的目光快速深沉,但毕竟没再说些甚么,只是与顾成风酬酢几句,便挥袖而去。
太夫人仿佛是有些讽刺的看了一眼顾成风,道:“我想说些甚么,相爷天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