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亲娘!
顾氏缓缓张口说道:“一日伉俪百日恩,我嫁给你八年,从未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你如何对我,你内心很清楚。纪泽,你无情无义,亏欠我顾采蕙很多。我临死前只求你一件事,你必然要承诺我。不然,我就是到了地下,也会化为厉鬼来找你。”
纪泽很天然地看了哭的悲伤的顾采蘋一眼,叹道:“四妹也别哭了。蕙娘如果晓得你这般悲伤难过,必然会心疼的。”
还是觉得她是个傻子,两句好话就能哄得她转意转意,临死前安排好顾采蘋的婚事?
看着她们两个的神采,顾氏心头一阵翻涌,喉头模糊一阵腥甜。
顾夫人坐到床边,握住顾氏冰冷的手,红着眼眶说道:“蕙娘,你别痛恨娘狠心。我真的不是用心要气你。只要你好好的,我包管再也不存那份心机了。”
顾夫人闻言心虚不已,那里敢提起本身和顾氏产生的争论,一个劲儿的抹眼泪。
顾夫人依依不舍的看了顾氏一眼,领着顾采蘋退下了。
小邹氏也在悄悄嘲笑,面上却故作不知,一味地劝顾夫人不要悲伤顾氏必然能醒来如此。至于顾夫民气中策画的事,半个字都不提。
碧罗迟疑半晌,才低声答道:“奴婢打发人去请世子了。世子没在书房,也没在练功场。大抵......是去了汀兰院用晚餐。”
许瑾瑜对顾氏更多的是怜悯怜悯,另有感同身受的悲忿。不过,她才到侯府几天,和顾氏打仗不算多。如果表示的太露骨了,反而轻易惹来猜忌。只能悄悄唏嘘难过。
临终向丈夫拜托亲妹,这类事,娘家人确切不便在场。
纪泽走了出去。
......
最后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
屋子里只剩伉俪两人。
鲜花普通的年青少女,就连抽泣的模样都是都雅的。
许瑾瑜垂了垂眼睑,掩去眼底的调侃和冷意。
她全仗着一口气硬撑着,一旦吐了最后这口血,就真的闭眼了。顾氏硬是将血腥味咽下:“你们先出去,我要伶仃和世子说话。”
顾氏连续昏倒了两天。
她惨白的脸庞透着非常的红晕,精力出乎平常的好,说话也非常清楚:“碧罗,多点两支烛台,屋里也能亮堂些。”
白日有顾家人在,纪泽装模作样的留在浅云居。到了早晨,无需再做这些门面工夫,纪泽就去找小邹氏阿谁贱人......
施针不见效,参汤灌下去不到半晌就会吐出来。
顾采蘋抽抽搭搭的嗯了一声,用帕子擦了眼泪。
顾采蘋被噎了一下,讪讪的擦了眼泪。
顾家人都回了府,顾夫人和顾采蘋却一向留在侯府里。听闻顾氏醒了,母女两个吃紧地赶来看望。
颀长的金针披发着冷幽的光芒,令民气悸。
没了外人在,纪泽也懒得做戏,面孔上尽是淡然,看着顾氏的目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你另有甚么话要说?”
汀兰院......
纪泽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声音也沉了下来:“你想让我娶顾采蘋?”
大夫正为顾氏施针。
顾采蘋有些不敢置信,更多的倒是冲动和窃喜。
敞亮的烛光下,纪泽一袭宝蓝锦袍,行动文雅,风采翩然,俊美如玉。
这一天早晨,顾氏终究醒了。
嫁给如许一个家世边幅出众的丈夫,当年闺阁中的姐妹谁不恋慕顾氏的好福分?只可惜,光鲜的表面下埋没着的倒是狼心狗肺无情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