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穆老将军中了毒,我去帮手救治。”
韩笑思前想后,写了揉,揉了写,最后的最后,终是将信写好了,她写的是:“避祸为先,自保为上。不管闲事,阔别伤害。”这两句话她曾被他罚写过多次,记得是滚瓜烂熟,现在再送回给他,但愿他能好好保重身材,重视安然,也但愿他能明白她对他的牵挂和驰念。
那夏军副将盯着穆远的刀尖,尖声问:“你待如何?”
龙三避嫌走开,但远远看着这二人相处,却感觉甚是别扭,他也说不清那里不对劲,可直觉事情不太对。最起码,男女情义之事,他也晓得的。聂承岩与韩笑在一起时,他与凤宁在一起时,那感受可与现在聂承岩与谢景芸一起完整不一样。
快意在兵城等穆远动静,久等不至,困乏睡去,睡得并不平稳,她梦到了夏王狰狞的笑容。快意尖叫着从睡梦中惊醒,却听到了门外有拍门声。
“她是龙三的夫人?”
“是的。”
这时天上传来鹰嘨之声,韩笑猛地一震,非常冲动。她跟着声音的方向跑,往天上张望,一只红头鹰在她上空盘桓一阵,最后飞落下来停在韩笑肩上。
崔公公报,穆远求见。
穆远看着她惨白的神采,话到嘴边却觉难以开口,但最后内心一横,道:“本日韩女人将带着拯救药草向青山谷闯关,这干系着青山谷的防地安危。我们需求把夏军管束住,让韩女人顺利通过。”
韩笑怔怔,看着快意。
穆远交代清楚了摆设安排,又看了他们四人半晌,忽而单膝着地,低首沉声道:“万事奉求了。”
“我朝显了诚意,可将公主送回,尔等也该信守承诺才好。一日不罢兵,公主便一日不返夏国。”
“穆女人妙手回春,我都传闻了。”
“是要来夸奖我吗?”快意淡淡一笑,“韩笑,你可知,我这平生,最不缺的就是夸奖。”那些宫女寺人嫔妃和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哪个见了她不得夸上一夸。夸奖这类东西,真是虚假又无用的。她不缺夸奖,可她这平生也太长久了。
穆远目送这四人扬尘而去,看着他们消逝不见,贰内心发沉,说不出是甚么滋味。副将凑过来,低声道:“将军放心,已跟守兵们通报过了,他们会一起保护韩女人他们的。”
过午,艳阳高照,战阵之前有着几分安好平和。快意坐在高高的轿车上,看着远处严阵以待的夏兵军队,她晓得,他们都在看着她。穆远父子催马并骑在她的车旁,一左一右的保护。
“她不记事了,可另有一身技艺。你出身寒微,却也有一身医术。我贵为公主,却甚么都没有。她有龙三爷,你有聂城主。韩笑,真但愿你们有的我也能有。”
韩笑把这信看了又看,忍不住抹眼泪。分开了这好久,第一次捎信来,如何就这么简朴?他是不是见到甚么谢景芸了?他有没有找到神医先生?他在哪?这些都没有说,反而让她听话。
韩笑张了张嘴,不知能说甚么,又闭上。
可谢景芸日日来寻聂承岩,聂承岩日日热忱相待,两人关屋里一聊就是好半天。龙三问过聂承岩,他对这事是如何筹算的,欲将韩笑摆在那边?聂承岩却道,他虽不敢自称神医,但习医多年,人是生是死,他如何会判错?
聂承岩做甚么傻事呢?在龙三看来,再傻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