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宋熠扎了袖子,已经连挖了好几根冬笋出来,雪下的冬笋并未几,他就寻到另一边一个小石池,净了手,而后走向江慧嘉。
萧谨哈哈一笑:“我固然是长辈,可也不能疏忽神医的名号啊!鹤轩,你这娘子觉得我住在山顶上,便不晓得山下的热烈呢。”
“好!不负神医之名!”笑罢了,萧谨一摆衣袖,坐回亭中石凳上,又叫宋熠和江慧嘉也来坐。
“正因为是院试案首,功名未显,才好投资。”萧谨道,“吕不韦当年奇货可居,可不就是由小赚大?”
宋熠微浅笑道:“我家娘子只是谦善罢了,但她的医术的确非常好。”
宋熠俄然反问:“教员不看好……太子么?”
江慧嘉放下酒杯,笑道:“先生这个配方竟是做养颜之用的么?”
江慧嘉道:“真正要通医术,只懂药该当然还不敷,须很多多经手病例才成。不过单只从先生这碧雪酒配方来看,先生用药已经算得上是很有章法了。”
萧谨哈哈笑道:“我本乡野之人,又何来看好不看好之说?鹤轩,从龙之功非同小可,你如果愿拥正统,来日投入郑家,宦途之大将不知便宜多少,倒也不失为上佳之选。”
“竹叶、茯苓、甘菊花、石菖蒲、天门冬、白术、人参、黄精……”江慧嘉细品了几口酒,然后缓缓念出连串药名。
“就教员指教。”宋熠端起酒杯,向萧谨举敬。
话题却俄然一转:“鹤轩,你的学问我是不担忧的,本日我叫你上来,实则却另有一事要同你细说。此事真正干系你宦途,我思来想去仍觉紧急。”
“游学!”萧谨举杯遥对,吐出两个字。
这时他已收起了之前的狂生之态,看向江慧嘉的目光中竟带了几分长辈的慈爱。
宋熠道:“但是今后今后,我若入了郑家门,便当真只能成为郑家手上一杆枪。人使我长我便长,人使我战我便战,人使我粉身碎骨,我又岂能不粉身碎骨?”
一条捷径,他说的是一条捷径!
郑家已经主动跳进了夺嫡的旋涡,而这个旋涡还在大肆扩大。如若当真被卷入,谁又能等闲脱身?
萧谨:“……”
“郑家嫡女当选太子良娣,今上亲身赐婚。”萧谨道,“郑家已经上了此船,而宝庆府是郑家根脚之地。”
萧谨问:“加生地黄甚好,但为何要加肉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