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活着,哪怕是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不该该放弃但愿。只要活着,谁能预感下一刻是不是会绝地翻盘?更何况,只是一场不快意的婚姻,还远不到绝境呢,这就能将人打倒?
几个妇人啧啧感喟:“真是好边幅,这镇上的小娘子跟我们村里的就是不一样。她家里头的老子娘也真是狠心,宋三郎都如许了,还舍得把她嫁过来。”
竟是宋二嫂过来了!
而现在嫁到宋家来,活生生站在这里的这个江慧嘉,固然仍旧是江慧嘉,可她芯子里的灵魂,却早已换了一个儿!
宋三郎媳妇走得近了,只笑道:“几位婶子早上好。”
真不负刻薄之名,难怪宋老爷子不放心她,要吃紧忙忙给宋三郎娶媳妇。
江慧嘉心中考虑,一面细细揣摩着宋家诸事,很快就到了河边。
青峰山蜿蜒百里,一条粟水河从半山流下,绕过山脚村落,又哗啦啦向东流去。
别说她不是真的端庄婆婆,只是个继娘罢了,就算她真是端庄婆婆,碰到这类会在儿媳妇新婚第二天就问人讨要嫁奁的婆婆,江慧嘉也还是不惯她!
好不轻易再得了一条命,这个穿越版的“江慧嘉”当然不会再去寻死。固然原主感觉,与其嫁个废人,还不如死了算了,可当今的江慧嘉不如许以为。
大家都说江老二是个仗义人,唔,那的确是个仗义人。
一边想着,几件衣裳很快洗净,一刻钟摆布的时候就畴昔了。
她并不打怵,只一边端了木盆起家,一边瞧向宋二嫂,微微一笑道:“二嫂,大伯二伯的贴身衣物,弟妹不美意义洗呢。”
中间世人听到江慧嘉的话,都纷繁掩口低笑。江慧嘉又道:“莫非二嫂勤奋,要帮大伯洗衣裳?”
“嗨!当今宋三郎全赖着她照顾呢,她也是个不幸人……”几个妇人相互使着眼色,就各自打起了心照不宣的眉眼官司。
“嘁!就你们瞎怜悯!也不看看人家的嫁奁那么厚,十里八村都没有超出她的,不幸甚么了?”
江慧嘉拧干了衣裳收进盆里,晓得定是余氏教唆宋二嫂来找她算后账了。
一垂首,她与几人擦身而过,带起一阵轻风。虽是荆钗布裙,却只见她垂首间脸如莲开,那下颔线条美好得的确叫民气颤。
宋二嫂一愣,先前鼓胀的气势就有些要泄了下来。
而余氏既然当真是个刻薄人,半点长辈的涵养都没有,江慧嘉又如何能够真将她当个长辈尊敬?
生命有多宝贵,经历过绝症折磨的人最能体味。
那位继婆婆余氏大抵没想到她刚嫁过来没几天就敢公开违背长辈号令,当时竟呆在那边没能反应过来。
江慧嘉向四周人微微点头,又低下头做新媳妇羞怯状,就端了木盆与宋二嫂擦身而过,施施然家去了。
最后,江慧嘉竟因为绝食,生生地就将本身给饿死了!
河岸两边一户户人家错落而起,凌晨时分,但闻鸡鸣犬吠,人声嘈嘈。
“噗……”顿时就有人“嗤嗤”笑了出来。
边上人看着,都为江慧嘉捏把汗。
“三郎媳妇,你不是新媳妇吗?如何这一大早就出来洗衣裳了?”
但宋三郎媳妇仍然温声伸谢:“多谢婶子。”
“如何就不成怜了?这女人一辈子,说到底还不得靠着个男人?宋三郎之前是好,可现现在人都那样了,他媳妇跟着他还能有甚么希冀?多数连个孩子都不能生,这下半辈子……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