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承业皱着眉头用手扫了扫苏小乞身边的枯枝烂叶,不情不肯的坐下了,苦着脸低声道:“我还觉得是哪个高人在此隐居,没想到竟然是个乞丐窝。”
“世上从没有绝对的公理。”苏小乞抬头望着被熏得乌黑的房梁,道:“我只但愿我所到之处都能开出花来,可我们毕竟要明白,这是个残暴的天下。”
屋内极其宽广,大厅的正当中正燃着一堆篝火,上方用树枝架着一口大锅,火烧的正旺,咕嘟咕嘟的煮着锅里的羊肉块。围着肉锅的七名乞丐举箸呆望着门外,筷头或伸向锅里,或含在嘴中,他们竟一时呆住了。
炮筒子有很多种意义,在这里无疑是骂苏小乞个头小了。
闻言,七人神采俱是一松,快步上前将锅架在篝火上,退到了离门比来的处所。
蜷在地上的七人立马安然无恙的爬起来,添柴的添柴,洗锅的洗锅,剁肉的剁肉,一时紧锣密鼓的忙成了一团。
“那你说的王爷是谁?”金承业环顾四周,视野定格在了畏缩在屋内一角的十来人身上。
苏小乞抬头看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秃顶乞丐摩拳擦掌的越走越近,身形一闪到了秃顶乞丐的身前,右脚由下到上重重踢中了秃顶乞丐的下体。
金承业动了动嘴唇,却毕竟没能说出一个字,寂然的坐在了地上,泣声道:“他们也一样无辜,这个天下莫非不存在公理吗?”
在屋内的一角,还瑟缩着十来人,身材残疾的他们吃食却要寒伧多了,干硬的馒头已经生了绿毛,他们也不抠皮,仅是在冷水里一泡便塞进了嘴里大口咀嚼。
他们当然闻获得肉香,但是连偷瞄一眼都不敢,怕的是又换来一顿毒打,更怕的是这几人再斩断他们的手脚。
水已沸腾,苏小乞的右臂左腿又在模糊作痛,他当然明白身材残破的滋味。在半年之前,他已有十年未见过本身的右臂左腿,所见的只是狰狞的肉包,他的肢体也曾被人斩断。
“我们……我们……”金承业每吐一个字,眼神便暗淡一分,直至无神。
苏小乞面色如常的扫了一眼,道:“他们的手脚是被这些人斩去的。”
奇特的是金承业并没有紧随苏小乞的视野,而是面露骇怪,又有几分不忍的看着十来名身材残疾的乞丐,道:“他们……他们……”
“这是最为陈腐的买卖之一,就算他们不做,还会有别人来做,永久杀之不尽。而他们只要存在一天,就不会让其他的人来抢这块肉,倘若他们不在,将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因我们一时的痛快遭到连累。”
金承业也在苏小乞的号召声中捏着鼻子进了屋,空中实在脏的怕人,满地的枯柴、碎骨、破衣烂衫,幸亏没有屎尿横流,这让他多少有点安抚。
“你也不肯定对吧?”苏小乞又将头转回,道:“他们如果得救,还会有更多身材健全的无辜人被斩去手脚,想要博取别人的怜悯,这是最好的体例,也是最好的生财之道。”
苏小乞没有答复金承业的题目,而侧首望着金承业,道:“救了他们以后呢?”
“再装死我就让你们都成死尸。”苏小乞剔了剔指甲,在篝火旁坐下了。
金承业愣住了。
砰砰数声,六名乞丐都成了滚地葫芦,捂着下体惨嚎谩骂,但苏小乞在他们的嘴上连跺数下,将其跺的血肉恍惚以后,几人便温馨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