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您是在为儿臣未及出世却遭横祸而抽泣么?”婴灵缓缓在兰凝霜面前俯下身子,像普通小后代缠绕父母膝下般,把头悄悄靠在兰凝霜膝上。
张太医左思右想,又见陛下态度并非峻厉。感觉在坦白下去也是徒然,说不定倒要搭上身家性命。倒不如把他所晓得的一并奉告说不定倒能挽回一条老命。张太医一想到此事,忙忙的跪下,口气喃喃道;“微臣有话启奏陛下!”
太子也只公堂端方,只是蹲下一把抓着那老儿衣衿,尽量压下肝火,缓缓道:“快把那如何暗害兰秀士之事从实招来!如果胡说一字,你的项上人头不保!”说完,向着地上一掼,那老儿哪受得了太子如此大力,早就被惯出去老远。
“微臣忸捏,感染打赌恶习,负债万两,忽一日接到红妃密令宣旨进宫,却赠银票1万。微臣素知无功不受禄,且是红妃所赠,更是要不得,正欲推委,却想债台高筑,且赌坊之人催逼甚紧,眼看的刻日已满,他们那帮原是地痞恶棍,穷凶极恶之人,如果到期不还,哪管你是太医还是草民,一并儿刀尖服侍。臣本想迟延几日,无法已然追到了家里,正在难堪,幸喜冷月女人送来银票万两,解了燃眉之急,微臣已知是红妃娘娘暗中帮忙,没法,拿人手短,只得供她调派,却不想做出这等恶事!”太医说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叩首不止。
张寿丞正欲犹疑,惊堂木“咵”的直直落下,吓得老儿出了一身盗汗,他本是怯懦之人,况年事又大,经不得这小鬼儿打单,只得,忙忙趴着,低着头,浑身抖得筛糠似得。照实招来。
“红若云你另有甚么好抵赖的?”一旁的黑啸天冷着脸,看也不看堂下哀哭的蝶苑夫人。
“下官冤枉啊,下官并未在秀士娘娘碗里下毒!”张寿丞哭喊着,老脸上挂满晶莹的泪花。
白千雪亦是惊堂木乱拍,夸夸的吓得张寿丞不得不说。
天子虽是草率之人,见那老儿有些惊骇,毕竟君臣一场,到有些不忍安抚道:“张爱卿不必如此发急,刚才不过是白大人用心恐吓摸索,你若内心当真没有做这伤天害理之事,你便从实招来吧!”老皇的话说的俭朴,倒给张太医莫大安抚。
白千雪内心很明白,这红妃娘娘是把冷月当作最后一根拯救稻草了。冷月被传唤上来,现在,暖云吴嬷嬷正侍立兰秀士身边。暖云在暗中看得清楚,冷月已非昔日冷月,一日不见,她早就贵为三品令人职位今非昔比。暖云暗中看冷月着一件绛红宫纱绣线小袄,下穿一条水红百褶罗裙,头上的那只簪子清楚是珍珠扭结而成,弯弯绕绕装点着无数藐小珍珠,极其繁复。
她的内心垂垂出现一股酸水,想到那不幸的孩子,并未开罪任何人,仅仅是因为他是兰凝霜的孩子却惨遭横祸,眼里的泪禁不住又一滴滴滑落。兀自心伤之际,只听的人耳旁有人唤她,忙忙转头,却见空中飘这个灰白的影儿,再一看,竟是那婴灵冲弱。
张太医先前已被那幽灵惊吓着,现在一听到白千雪的声音,内心吓得无措,嘴里嗫嚅着:“启禀彼苍大老爷,下官乃是御病院张寿丞是也!”说罢,拜舞不断。
“你这贱人!死光临头了!还不从实招来!”太子再也按耐不住,摆脱了部下保护禁止,一步上前,高高举起拳头,一把拎住红若云,向着地上一掼,正欲击下,不料,那奸妃一阵嘲笑,倒把他震到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