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或者比他儿子大不了多少。骑在一匹青鬃大马之上,头上戴一顶鎏金镶玉宝冠,披着雪色狐毛大毞,黑衣劲装,倒是盘龙描金,手里一根镶金马鞭,足下蹬着金丝朝靴,眼里不经意透暴露的傲气让人不敢藐视。
魔王见这青年对他态度甚是恭敬,也抱拳道:“朕倒是魔国国君是也!”话毕,瞪着一双怪眼,看着面前的陆震威。
陆震威一听,上前一步,腔调竟然带着些许无法道:“朕早听闻魔国君王杀敌千里,军功赫赫,横扫八荒,本日一见,公然非同凡响,敢问前辈可否比试一下技艺?”
魔宫的地下宫殿是最幽深的地点。早在敌军攻入城池之际,魔后便表示吴嬷嬷给太子服下了迷魂散,暖云吴嬷嬷另有几个亲信侍从宫女纷繁的背的背抬得抬把一对璧人吃紧地藏进地下阴暗的宫室当中。
“老东西,竟敢来个移形换位!”风翩翩一见魔王战略,恨得牙关紧咬,她又被那魔王摆了一道,她却忘了魔君是杀不死的,不管是用狗血还是其他甚么,最多只会耗损一些他的功力,若要至魔君于死地,如非用那斩魔之物!
这宫殿设想的极其诡异,因为连接冥府,哪怕是大罗金仙也不必然探的。冥王固然痛敬爱女胡作非为,但是毕竟是太子的娘舅,城破之际,接管了姐姐的嘱托,把外甥悄悄藏进地宫,且施了法力,让那地宫消逝于无形。冥王固然藏起了外甥,却劝不动女儿,眼看的乱军攻入大殿之上,白千雪苦劝红妃不得,他乃一介墨客,狂狷傲骨,哪甘作那敌囚,化作一缕白烟逃遁而去。大殿之上,只留那红妃一人凄凄傻傻单独盘桓。
一个两个三个,无数的兵士好像雪片般纷繁涌入,他们号令着,好像大水冲到了荏弱的红妃。红若云感觉本身像是一只狗般趴在地上,她的傲气与虚荣早在打入冷宫的那一刻消逝殆尽。
魔王所面对的是人王最精锐的军队。
魔王的剑像是凝固般迟迟不肯落下,他的脸上,道道的鲜血如同细流般潺潺滴了下来,一滴滴殷红的鲜血好像梅花在雪地绽放,陆震威的鼻尖仿佛嗅到了一丝非常的气味:是兽血!他的神采顿时由惊骇转成气愤,紧握着拳头,像得了失心疯般大吼着:“谁用这下三滥的手腕!快给我出来!快给我出来!”他的喊声如一柄柄匕首刺破了垂垂暗淡的天宇。
“真的么,你可看细心了!”风翩翩仿佛对这窝囊废早已落空了信心,歪着头,一双眼儿高低打量面前的官人。
“少废话!”风翩翩杏眼圆睁,满含怒意,口气凛冽道:“这老头实在可爱,你看他肮脏不堪目中无人的模样,且他又是你那相好的公公!”说到这里,她的眼睛瞟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只见南华帝君一张嘴颤抖个不断。
空荡荡的朝堂,珠帘盈动,入夜的倒是忒快。朱漆花窗透过丝丝月光,暗澹照拂着地上的红毯。红若云披垂着头发,芙蓉脸儿惨白,眼神涣散,她的身形摇摆,像是风中落叶。耳边的呼喊声越减轻烈了,那喊声却又不是魔族的将士所收回的声音,翻开了沉重的雕花大门,一股股雪花伴着一阵阵草率的喊杀声劈面而来。
风翩翩嘴角勾着笑,眼底尽是胜利者的傲视,在魔君面前晃来晃去,正欲开口讽刺一番,却俄然只觉喉间一阵生疼。